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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丧音罐上（第1页）

丧音罐2011年

（上）

我叫岑效，在城里一家半死不活的广告公司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然后把老板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用五颜六色的垃圾图案给实现出来。

日子过得像一杯白开水，平淡，且乏味。

唯一的乐趣，就是周末去城西的古玩地摊上转转。

我不懂什么收藏，也没钱买那些“传世珍品”，我就是喜欢淘换一些稀奇古怪，又便宜得离谱的老物件。

比如缺了口的民国瓷碗，生了绿锈的清朝铜锁，甚至还有据说是从哪个大墓里刨出来的汉代瓦片。

朋友屈墀总笑我，说我这哪是搞收藏，分明就是个收破烂的。

我也不反驳，因为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我享受的，就是把这些带着岁月尘埃的东西，从地摊角落里拯救出来，然后想象它们曾经经历过的故事。

这个爱好，最终害了我。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天气闷热得像个蒸笼。

我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蹲了下来，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皮肤黝黑得像块老树皮，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对来往的客人爱搭不理。

他的摊子上，东西不多，但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旧”气。

我的目光，很快被一个黑陶罐子吸引了。

那罐子不大，也就一捧多高，通体黝黑，没有任何花纹，造型古朴得有些笨拙。

罐口用一个同样材质的盖子扣着，边缘似乎还用某种东西封死了，严丝合缝。

我把它拿起来，入手很沉，摇了摇，能感觉到里面装了东西，像是沙土，沉甸甸的，没有一点声响。

“老板，这个怎么说？”

我问。

老头眼皮抬了一下，懒洋洋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

我试探着问。

他哼了一声，没说话。

“五百？”

我有点惊讶，这破罐子值五百？

老头这才坐首了身子，浑浊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扫。

“小伙子，喜欢老物件？”

“瞎看看。”

我随口应道。

“这东西，不是个玩意儿。”

老头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