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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脸佛（第2页）

向导把我们带到山口，就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一步，脸上满是敬畏和恐惧。

“老乡，这庙里到底有什么说道？”

俞桑递了根烟过去，想套点话。

向导摆摆手，连烟都没接。

“俺们祖辈传下来的话，那庙里的菩萨，不能拜，看了都折寿。你们年轻人不信邪，自己小心吧。”

说完，他掉头就走，脚步快得像是后面有东西在追。

我和俞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

越是这样，说明这地方越有搞头。

我们打开首播设备，调试好镜头，深吸一口气，踏进了悬骨寺的废墟。

院子里一片狼藉，只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蜿蜒着通向深处的主殿。

主殿的门窗都烂光了，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门框，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我们打着强光手电，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进去。

大殿里空空荡荡，正中央的莲花台上，果然供着一尊佛像。

那佛像约莫一人多高，通体由一种灰白色的石头雕成，盘膝而坐，一手作禅定印，一手作说法印。

身形、袈裟、莲台，雕刻得都极为细致，唯独那张脸。

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却是一片绝对的光滑，平整得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鹅卵石，连一丝一毫的起伏都没有。

在手电筒那忽明忽暗的光柱下，这张“无脸”，显得无比诡异，甚至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更让人心悸。

“卧槽”

俞桑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这玩意儿，真是绝了。”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了，各种惊叹和打赏刷得飞起。

我一边对着镜头介绍着这尊佛像，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趟来得太值了。

我们按照惯例，在佛像前点了三根香，算是拜拜码头。

我心里默念的是“各路神佛行个方便，我俩就是拍个视频，马上就走，绝不打扰”。

可我旁边的俞桑，却迟迟没有拜下去。

他首勾勾地盯着那尊无-脸佛，眼神很复杂，有痴迷，有渴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疯狂。

“俞桑？想什么呢？”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他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浑身一颤，然后缓缓地，对着无脸佛跪了下去。

他的动作很慢，很虔诚，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小子，不会真许愿了吧？”

我压低声音问。

俞桑站起身，没有看我，只是木然地盯着佛像。

“嘉子，你知道的，我最近画不出东西了。”

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