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北漠回来时,你不是说最瞧不起我这样的下贱女人了吗!那时候我把自己扒光送到你床上,你不是都很嫌弃吗?”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
“你不是一直说我贱吗!”
“夸赞一个已经明确厌恶的女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季夕婵咬着牙,发泄着心中积压已久的怨念,从最开始的低声质问,变成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怒吼。
她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倔强地昂起头盯着裴宇寒,可那不断滑落的泪珠却出卖了她的故作坚强。
同时,她的心中又暗自懊悔。
自己对着裴宇寒乱吼一通,似乎是出了口恶气,但真是神经病啊—
你不是想要他来关心你吗?
为什么裴宇寒真的开口关心你了,你又犯病了呢!
季夕婵你真的无药可救了直到这一刻,季夕婵才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永远战胜不了在裴宇寒面前的卑微。
那童年时跪在寒宫剑府外的雪地里恳求,却始终不被允许进入其门下的卑微。
她一直都没有战胜“抱歉。”
一个温暖的大手忽然复盖了季夕婵的发顶。
季夕婵微微一愣,她抬起小脸就见裴宇寒拿着手帕擦拭过来。
“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太重了或许我一直都忽视了你的自尊,季夕婵,我现在真的跟你和解了—我希望你也能走出来。”
裴宇寒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当年你在我府外下跪恳求拜师时,我其实正在闭关,我那时候嘱咐过璃鸳,让你先回去的—”
但谁想到你这么倔,真在我府外跪了三天三夜,你难道不知道我正在闭关,根本就不知道你跪在外面吗?”
裴宇寒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笑容,擦去季夕婵脸上的泪痕跟鼻涕。
季夕婵俏脸一红,夺过他手中的手帕,细若蚊声道:“我自己来吧—-太脏了。”
擦拭掉脸上的水渍后,季夕婵又抬起头,小心的看了裴宇寒一眼。
“你当年并不是因为嫌弃我,才一直不收我为徒的?”
“我当初确实觉得你的天赋与我的剑道不搭,不应该由我收徒,但如果我得知你真有毅力,在我府外跪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一直跪着说不定心一软,真把你收入门下了。”
“不过也没关系,你现在不也成长的很好吗?错过了,或许本身也是一种机缘。”
裴宇寒笑着安抚道。
季夕婵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曾经那么娇蛮胆大的她,如今缩在裴宇寒反倒成了一个羞涩的鹤鹑。
不过,在心中暖暖的同时,她也多了一些疑惑,
季夕婵明白自己虽然倔,甚至说容易钻牛角尖。
要不然也不会在当初被裴宇寒明确拒绝下,走火入魔,耗费巨大代价启用占卜神术,
最后威胁馀谷楠让自己雀占鸠巢,霸占了裴剑仙,从此开启那段纠缠不清的孽缘。
但她只是倔而已,又没到傻了的地步。
当年若她真知道裴宇寒在闭关,她怎么可能和个瑞智一样,忍着大雪天的冰寒,在那坚硬的青石板上一直跪看?
最后甚至生了场大病,险些丢掉半条命—
因为当年压根就没有人过来提醒自己,裴宇寒在闭关,根本不知道她一直跪着的事情啊!
“所以,是叶璃鸳知而不报,故意不告诉自己吗可是我接触过她,叶璃鸳在我印象中不是那么可恶的女人啊———·
就在季夕婵疑惑之际。
“南宫师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