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中队掩护轰炸机返航,其余编队梯次后撤!”命令声在无线电中沙沙作响。飞行员们默契地收缩队形,如同迁徙的雁群向着西南方转向。
所有人都清楚:那些漆着膏药旗的双翼机正像鬣狗般在云层间游荡,等待猎物体力耗尽。
然而,日军的算计远比预想阴毒。。这些轻巧的双翼机并不恋战,一击即走。
“别追!他们在耗我们的油!”陈海生厉声喝止想要追击的僚机。汗水顺着他的飞行镜边缘滑落——日军显然研究过德制战机的软肋。这些九五式凭借惊人的滞空能力,完全是在打一场燃油消耗战。
当返航机群越过绥中河时,真正的杀机终于降临。超过一百八十架九一式、九五式混编机群如同蝗虫漫过医巫闾山!阳光在层叠的机翼间折射出死亡光斑,数量之多竟让天空骤然昏暗!
“轰炸机俯冲!战斗机跟我迎敌!”陈海生的bf-109率先垂首爬升,德制战机的db601引擎爆发出尖啸。
日军显然研究透了对手的弱点。。
陈海生猛推操纵杆,战机以近乎失速的姿态螺旋下坠,两架追袭的日机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凌空炸成火球。
这边空战胶着,另一边五十余架九三式重爆击机(ki-21)以楔形编队碾过云层,机腹下挂载的250公斤燃烧弹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寒光。。
“方位角075,高度1500,投弹!”日军指挥官的长机率先撒下死亡之毯。燃烧弹的尾翼在空中旋转,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整片天空仿佛下起黑色的铁雨。
炮位上,帆布伪装网早在敌机引擎声迫近五公里时便己覆盖。深达三米的炮坑里,150毫米sfh18榴弹炮的炮管被降至水平,裹着浸湿泥土的麻布。
炮长张振彪的吼声在坑道回荡:“全体进地窖!留两个观察哨!”
士兵们像地鼠般钻进坑壁侧方的地道。这些半永久工事顶部用三层东北红松原木加固,内壁挂着防震用的稻草帘。炮弹储存沟更深藏在坑底拐角,贴着沟壁码放的药筒裹着防火石棉布。
“轰!”首枚燃烧弹在炮位三十米外炸开,黏稠的白磷火浪舔舐着帆布,却未能引燃深坑里的弹药。观察哨从潜望镜里看到:弹着点最近的3号炮位帆布烧成灰烬,但钢制炮盾仅熏黑一片。
看到了战果,日军立即改变战术,十二架轰炸机俯冲到八百米高度,机腹敞开投弹舱——这次坠落的是九八式延时穿甲弹!这些配备硬质合金弹头的炸弹专为摧毁加固目标设计。
“嗞——轰!”6号炮位的顶盖原木被首接贯穿,炸弹在坑道拐角炸开。气浪裹挟着破片横扫储存沟,三发150毫米炮弹被引爆!
“堵死三号通道!”张振彪嘶吼着拉下防爆门。铸铁门扇落下的瞬间,烈焰从缝隙喷涌而出,门板顷刻烧成暗红色。
这时,先锋军许久未曾使用的防空火力也开始反应过来。
“高炮阵地!全功率射击!”伪装网被猛然掀开,二十西门德制fk36型88毫米高射炮昂起修长的炮管。炮手们疯狂转动方向机,延时引信炮弹在敌机航路上炸开连绵黑云。一架八八式被首接命中,机体如纸鸢般碎裂,燃烧的铝片雨点般砸进战壕。
更致命的火力来自前沿阵地。由厄利孔20毫米机炮构成死亡丛林,每分钟450发的射速将天空织成赤色罗网。装弹手李二狗赤裸上身扛着15公斤弹链,黄铜弹壳在脚边堆成小山。
随着一架架轰炸机侦察机在空中解体,这些日军飞行员也开始杀红了眼了。。附近正在操作高射炮的士兵瞬间倒下一片,暴露的厄利孔炮位接连哑火。
然而先锋军各个火力点之间其实有着不小的间隔,这一通操作并没有让地面的高射火力减少太多,反倒是让自身陷入险境,防空部队随即还以颜色
山海关东侧的泥泞道路上,日军第二师团残部正溃不成军地向东奔逃。丢弃的九二式重机枪深陷淤泥,裹着绷带的伤兵拄着步枪当拐杖,每一步都在血泊中踏出粘稠的声响。
“骑兵队!冲锋!”东北军独立骑兵旅的五百余匹战马如决堤洪流漫过河滩。马刀在夕阳下划出千百道寒光,冲在最前的旅长王德胜甚至能看清日军殿后部队士兵眼中的血丝——那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才有的癫狂。
“板载!”三百余名日军突然返身组成刺刀阵。可血肉之躯如何抵挡钢铁洪流?战马撞进人墙的瞬间,骨骼碎裂声淹没在铁蹄轰鸣中。
后续跟进的东北军112师的步兵挺着德制毛瑟步枪前来收割,刺刀精准地捅进日军后心,黄呢军装迅速被血染成酱紫色。
就在骑兵旅即将咬住日军主力时,天际传来地狱的引擎轰鸣。
二十西架九三式重爆击机以树梢高度突袭而来,机腹下坠落的250公斤高爆弹在骑兵集群中炸出冲天泥柱。一匹战马被冲击波掀上十米高空,马背上的骑手还在茫然挥舞马刀,下一秒便被破片削去半个头颅。
“散开!找掩体!”王德胜声嘶力竭地吼叫被爆炸声吞没。燃烧弹紧随而至,凝固汽油在河滩铺开流淌的火毯。
战马在烈焰中惊蹿,将背上的骑兵甩进火海;步兵趴进弹坑,却发现坑底积着燃烧的油液。整片河滩化作修罗场,焦糊的人肉味与马尸的恶臭弥漫在硝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