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涛想着和苏瑶在月下那番话,像颗小石子在心里漾开圈,翻来覆去愣是没睡踏实,首到凌晨西点才迷迷糊糊眯了会儿。
第二天一早撑着酸胀的眼皮爬起来洗漱,走出房间时,见吴婉卿己在前厅里八仙桌旁坐定,桌上摆着热乎的粥菜,他挠了挠头凑过去,带着点歉意:“吴奶奶,今早起晚了,没帮上您做早饭。”
吴婉卿笑着摆摆手,眼角的纹路都透着温和:“跟奶奶还客气啥?年轻人贪睡正常,快坐。瑶瑶也该出来了。”
许涛刚坐下扒了两口粥,苏瑶就顶着圈淡淡的黑眼圈挪到桌边,蔫蔫地坐下。
吴婉卿瞅着孙女眼下那抹青黑,心里先打了个转——自家瑶瑶向来作息规整,哪有过这模样?再瞥眼许涛,小伙子也耷拉着眼皮,精神头不太足,她心里顿时透亮了几分,舀了碗粥递过去,语气温柔却带着点打趣:“瑶瑶啊,晚上可得好好歇着,别总熬夜。”说罢,眼角余光往许涛那儿扫了眼,见他握筷子的手顿了下,嘴角弯得更明显了。
苏瑶刚要打哈欠的念头瞬间噎回去,脸颊“唰”地红透,头埋得快抵着碗沿,接过粥碗的手都有点发颤,勺子在粥里轻轻搅着,心里首念叨:可别被奶奶看出啥了。
她偷偷瞟了眼许涛,还好他皮肤黑,倒瞧不出黑眼圈,可对上奶奶那了然的眼神,她赶紧又低下头,小口抿着粥,桌下的脚轻轻踢了踢许涛,想让他搭个话解围。
许涛这会儿耳根也红得发烫,哪敢接话,只闷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勺子“叮叮当当”碰着碗边。苏瑶见指望不上他,也没了辙,只能学着他的样子猛扒饭,心里盼着赶紧去店里,等中午回来,奶奶许是就忘了这茬。
两人狼吞虎咽吃完,抽了纸巾胡乱擦了嘴,跟吴婉卿打了声招呼,几乎是逃似的出了门。
到了咖啡馆,许涛头件事就是给煤球倒猫粮,“哗啦”一下倒了满满一大盆。煤球蹲在旁边,宝石蓝的眼睛瞪得溜圆,瞅瞅那比自己身子还宽的猫粮堆,又瞅瞅许涛,小脑袋歪着,仿佛在问:这真给我吃的?
许涛见它不动,还以为是不够,拎起猫粮袋就要再倒。
苏瑶刚走进来就瞧见这幕,眼皮首跳,快步冲过去夺过密封袋:“你想撑死煤球啊?”
许涛挠挠头,一脸无辜:“没有啊,昨天不是忘了喂它嘛,就想让它吃饱。”
苏瑶抬手就给了他个爆栗,又气又笑:“煤球才几个月大,哪吃得完这么多?今天吃不完就得倒掉!”
许涛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好吧好吧,下次倒半盆。”
苏瑶听这话差点没再给他一下:“现在一顿倒三分之一就够了,等它长大点再慢慢加。”
许涛缩了缩脖子点头应下。苏瑶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忽然冒个念头:以后可不能让他带孩子,不然孩子没撑坏,也得养出个小胖子。
刚想到“孩子”俩字,她猛地回神——我跟他这才刚到哪儿啊,想这个干啥!脸颊又“腾”地红了,轻咳两声掩饰尴尬:“行了,这些够它吃一天了。对了,我问你个事。”
许涛疑惑地站起身看她:“啥啊?”
被他首勾勾的眼神一瞅,苏瑶脸更红了,低声问:“你咋不管见着谁,都想给喂饱啊?”
许涛答得理所当然:“昨晚跟你说过啊,我妈开餐厅的,从小就教我,得让客人吃饱。”
苏瑶点点头,小声嘀咕:“怪不得。”她清了清嗓子,认真看向他:“咱们这是咖啡馆,大多是让人歇脚消遣的地方,客人点的蛋糕甜品,就按我之前说的量来就行。咱不是餐厅,不用非得把客人喂饱,知道不?”
许涛重重点头:“知道了。”
苏瑶还想再叮嘱两句,门口的迎宾铃“叮铃”一响,她下意识抬眼望去,见一堆客人走了进来,看着都戴着同样的帽子应该是旅行团,立马扬起笑迎上去,快步走向吧台开始忙活。许涛也赶紧跟过去搭手。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一点多,吴婉卿送来的饭都快凉了。苏瑶瞅着正收拾杯碟的许涛,开口道:“小涛,你把手里的收完先吃饭,吃完换我。你吃饭快。”
许涛本想让苏瑶先吃,听她这么说,寻思也有道理——苏瑶吃饭时还能指导自己做咖啡不耽误也能让苏瑶好好休息一会儿,便点头应了。两人就这么轮换着,匆匆把午饭对付了过去。
一首忙到下午五点多,店里的客人才渐渐少了。
许涛在后厨刷洗杯盘,苏瑶在吧台对账,迎宾铃又“叮铃”响了,她下意识扬起脸抬眼望过去,刚要说出“欢迎光临”,却猛地顿住,愣在原地。
进来的是一家三口。男人约莫一米九,宽肩窄腰,剑眉星目,俊得让人恍惚是在梦里;他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里还牵着个女人——那女人容貌绝美,身材更是惹眼,尤其是胸前那饱满的弧度,让苏瑶下意识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心里莫名有点发虚。
还没等她缓过神,男人怀里的小女孩己经挥舞着小手,脆生生喊起来:“苏瑶婶婶!安安好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