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知道他性格孤僻,名声复杂。我知道纯血统圈子的偏见和流言的可怕。我也知道理查德家族刚刚经历风雨,需要稳定。”
“但是,爸爸妈妈,请你们理解。我爱他。这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年少无知。我了解他的冷漠外表下那颗深藏着温柔和守护的心。他或许不善言辞,或许刻薄孤僻,但他给予我的尊重、信任和那笨拙却无比坚定的守护,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你们了解我,知道我一旦认定,就不会回头。我的心之所向,就是他。无论未来有多少荆棘,有多少流言蜚语,我都不会退缩。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理查德家族的声誉。我不会让任何人利用我的感情来伤害家族。但请你们相信我的选择,也相信他。”
“至于未来我知道前路不易。但我愿意和他一起面对。理查德家族的复兴,我会承担起我的责任,但我的幸福,请让我自己选择。西弗勒斯他是我选择的路,也是我心之所向。”
“谢谢你们的理解和包容。我爱你们。”
“永远爱你们的女儿,
安比冈斯”
她放下羽毛笔,将信纸仔细折叠好,装入信封,用魔杖点燃火漆,郑重地印上理查德家族的徽章。她走到窗边,将信封交给那只休息好的灰林鸮。灰林鸮叼住信封,振翅飞出窗外,消失在晨光中。
安比冈斯站在窗边,望着灰林鸮消失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和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她转过身,发现斯内普深潭般的黑眸正牢牢地锁住她。蜡黄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幽邃的眼眸深处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安比冈斯走到他面前,琥珀色的眼眸清澈而坦然地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没什么,只是给家里回封信。”她没有解释信的内容,但她的眼神和那份坚定的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斯内普深潭般的黑眸凝视着她,许久。他紧抿的薄唇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最终,他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深潭般的黑眸深处,那翻涌的情绪似乎缓缓沉淀,化为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东西。他重新低下头,拿起羽毛笔,继续批改论文。但地窖的空气里,仿佛多了一丝更加凝实和温暖的气息。
安比冈斯知道,这只是开始。家族的其他人,比如古板的长辈、旁支的亲戚可能不会像父母这样开明。外界的流言和压力也不会停止。但此刻,她已坦然面对了最重要的一关。她的心,更加坚定。她回到沙发边,重新拿起那本《古代魔文溯源》,眼里充满了平静和力量。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一只羽毛光滑、神态倨傲的雕鸮——马尔福家族专用猫头鹰无声无息地滑入地窖办公室敞开的窗户,精准地将一封带着马尔福家族银色蛇形纹章火漆的信件丢在斯内普的办公桌上,然后高傲地落在书架顶端,梳理着羽毛。
斯内普深潭般的黑眸从手中的魔药期刊上抬起,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放下期刊,用修长的手指拿起那封质地考究的信件。深绿色的火漆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面无表情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同样质地精良的信纸。卢修斯·马尔福华丽流畅的花体字映入眼帘:
“西弗勒斯吾友:
见信如晤。霍格沃茨的初夏想必别有一番景致,望诸事顺遂。”
开篇是惯常的客套,但斯内普深潭般的黑眸已微微眯起。
“法国理查德家族产业在马尔福家的协助下,已重焕生机,此乃幸事。然,近日听闻霍格沃茨内有些许……关于理查德小姐与阁下之传闻,甚嚣尘上,甚至已波及法国某些……注重传统与声誉之社交圈。”
斯内普的指节微微收紧,蜡黄的脸上依旧冰冷如石。
“作为相交多年的老友,吾深感有必要提醒阁下。理查德家族根基初稳,实乃多事之秋。此类……不合时宜之传闻,恐将影响其家族声誉,进而波及吾等在法国之共同利益——尤其南部葡萄园及魔药原料供应之合作。此等合作,牵涉甚广,根基稳固方为长久之计。”
“再者,阁下于霍格沃茨之地位举足轻重,深得邓布利多校长倚重。某些……过度之关注,恐引非议,甚至影响阁下在某些重要事务上之立场与判断。吾等皆知,霍格沃茨内部……亦非铁板一块。”
“为理查德家族之长远计,为吾等共同利益之稳固计,亦为阁下之声誉与立场计,恳请阁下……务必慎之又慎,三思而后行。流言猛于厉火,稍有不慎,恐引焚身之祸。望阁下明察。”
“您忠诚的,
卢修斯·马尔福”
信纸在斯内普手中被无声地捏紧,边缘泛起细微的褶皱。他深潭般的黑眸深处,寒光乍现,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卢修斯的信,措辞优雅,却字字如刀。表面是“老友提醒”,实则暗含多重威胁:以法国产业合作——马尔福提供的帮助——为筹码,暗示安比冈斯家族的脆弱复兴可能因“丑闻”再次倾覆;以斯内普在霍格沃茨的地位和“重要事务”为要挟;更以“共同利益受损”为名,行施压之实。
斯内普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但周身的气压仿佛瞬间降至冰点。壁炉的火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他缓缓将信纸放在桌上,深潭般的黑眸凝视着那华丽的签名,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充满讥诮的弧度。他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写下一行简短而有力的回复:
“卢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