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在地面上的头颅,在听到禅院清的声音后,也是露出了一抹困惑的神色,她歪了歪嘴,随后道:
“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好奇怪啊,我应该伪装的挺好的。
禅院清望着羂索,声音平淡道:
“咒力不同,你平时的咒力核心,不是总在脑袋上吗?这幅躯体的咒力核心,可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听着禅院清的话,羂索脸上的神情立刻就阴沉了下来,她的眼眸当中略过一抹几乎无法被察觉到的警惕,只见她看向禅院清,几缕寒芒猛然乍现。
“我有些不太能够理解你所说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必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羂索,从天元大人那里,我早就已经得知到了你的真实身份,千年之前,平安时代和天元大人共为双子星的你,被称为最渊博咒术师的你,现在居然变成了这幅姿态,还真是让人有些感慨。”
禅院清望着那滚落在地面上的头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对于此,羂索则是眯了眯眼睛,声音比起平时还要低沉一些:
“天元居然会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给你吗?还真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啊,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究竟有什么感慨的?”
原本羂索以为禅院清并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出乎她预料的是,禅院清不但回答了她的问题,而且还回答的很仔细:
“天元大人曾经和我说过有关于你的事情,出生于最出名阴阳师,或者说是最出名咒术师家族的你,本名应该叫做安倍羂索吧,当时的你,不仅仅拥有最为出色的天赋,也拥有者世人都爱恋的美貌。
当时年仅十几岁的你,就已经和天元大人同称为平安时代的双子星了,甚至天元大人也告诉了我,在有一段的时间内,你和天元大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挚友的存在,那为什么现在的你,会变成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呢?”
听着禅院清的话,羂索却并没有露出什么过多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没有淡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羂索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后她看向禅院清,声音之中带着一抹仿佛是怀念过去的感慨:
“那段时光确实是一段不错的时光呢,但可惜实在是太过于短暂了啊,我其实很喜欢天元的,她在没有吸收那些星浆体之前,其实是个很漂亮的美人哦~
那个时候的天元还真是丑陋啊,那副倾城倾国的外貌也彻底消失了,整个变得如同咒灵一般畸形,禅院清,你说这样的天元大人,是不是比我还要不堪和狼狈?”
禅院清只是平淡的看着羂索,掷地有声的反驳道:
“如果你活了这么久,看待事物的目光,依旧只是停留在最基本的外貌上,那么你也可以算是白活了,天元大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比起你都要美丽无数倍。”
羂索笑了笑,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别老是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正论,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喜欢正论这种东西的,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而且我可是女性,对于容貌在意一些,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连天元那边,她对于自己越来越古怪的样貌,也是有着一段很长时间都难以接受的过渡期,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吗?”
禅院清微微抬起手,无数斩击浮现而出,将羂索的脑袋给切成了碎沫。
“很抱歉,我是一个注重结果和真实行动的人,只要人们最终是做了好事的,那么他们中间的过程和心中是怎么想的,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在意。”
那具失去头颅、本应倒下的无头躯体,却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如同喝醉般“踉跄”了两步,便稳稳站住。
紧接着,那脖颈光滑的断口处,无数蠕动的肉芽如同活物般疯狂滋生、交织、塑形!
仅仅几个呼吸间,一颗与之前一模一样、甚至连嘴角那抹讥诮弧度都分毫不差的头颅,便完好无损地“生长”了出来!
新生的羂索轻轻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轻响,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和娇嗔般的抱怨:
“哎呀呀真是个粗暴又没耐心的家伙呢~连让人把话说完的礼貌都没有吗?”
羂索表现的极其平淡且正常,仿佛刚才被切碎的不是自己的脑袋,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道具。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那略微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禅院清平静无波的脸,又瞥了一眼藤蔓堡垒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仿佛掌握一切的弧度:
“不过算了。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那个叫里香的小姑娘现在应该已经安全、愉快地回到她亲爱的奶奶和父亲身边了吧?
听到这里的时候,禅院清看了一眼那还躺在原地的里香,下一刻,只见那里香的身躯完全崩碎,变成了一块块拼凑起来的血肉。
但对于这一切,禅院清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神情,他只是看着羂索,眼神之中满是平静。
“你似乎对于这一切并不惊讶?还是说故作镇定?”
听着羂索问出来的这些废话,禅院清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随后道:
“如果你是个聪明的家伙,那么你就应该能看出来,或者说对自己的术式有点危机感的话,你应该就能够感受到的这一点的。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有可能已经破除了你通过里香在我身体里面所种下的那个术式呢?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能够看出来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羂索听着禅院清的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有些阴冷的目光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