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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机械之心（第1页）

罗马的雨夜将梵蒂冈城墙洗刷得漆黑发亮。卢卡斯蜷缩在地牢角落，右臂已经完全透明，能透过它看到身后潮湿的石墙。雷纳尔的“治疗“实际上加速了这个过程——那些注入他体内的发光液体像酸一样腐蚀着金色血脉。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卢卡斯勉强抬头。不是狱卒，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马塞勒斯枢机主教！老人红袍下的身躯佝偻得更加厉害，手中提灯的光线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们还让你保留红帽？“卢卡斯沙哑地问，声音因疼痛而破碎。

马塞勒斯苦笑“暂时。雷纳尔需要一个傀儡在公开场合代表教会。“他小心地环顾四周，然后从袖中抽出一把细小的钥匙，“时间不多了，德·圣克莱尔先生。你必须看到真相才能理解敌人的本质。“

他帮卢卡斯解开镣铐。金色血脉者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不得不倚靠老人瘦弱的肩膀。他们沿着一条卢卡斯从未注意到的隐蔽通道前进，墙壁上的火炬间隔越来越远，最后完全陷入黑暗。只有马塞勒斯的提灯照亮前方几步的路。

“这是古代教皇的逃生密道，“老人喘息着解释，“建于宗教战争时期。通向我今天要给你看的东西，梵蒂冈最黑暗的秘密。“

通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上面刻着卢卡斯熟悉的符号——七圣物的排列图案。马塞勒斯从怀中取出一把奇怪的钥匙，形状像半个齿轮。

“需要两部分才能打开，“他指向门上的凹槽，“另一把在雷纳尔手中。但三百年来，没人知道复制品的存在。“

钥匙转动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放置着一个玻璃棺材般的容器。卢卡斯倒吸一口冷气——容器里漂浮着一个**的人形，无数细管连接着它的四肢和躯干。

“上帝啊！“卢卡斯蹒跚向前，金色眼眸瞪大，“这是教皇？“

马塞勒斯点头，脸上混合着恐惧和厌恶“英诺森十三世，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机械替身。真正的教皇六十年前就死了，雷纳尔一直用这个仿制品控制教会。“

近距离观察，仿生体的细节令人毛骨悚然——皮肤看似人类，但某些部位露出金属和齿轮。胸腔是透明的，里面有一颗机械心脏，由七色光流驱动。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张脸平静如睡梦中的老人，却在卢卡斯靠近时突然睁眼，露出完全机械的红色眼球！

“他看得见我们？“卢卡斯本能后退。

“不，这只是反射动作，“马塞勒斯说，“主控制权在雷纳尔手中。但最近“他指向机械心脏，其中蓝色、黑色和铜色的光流特别强烈，“自从你们找到前三件圣物，系统开始不稳定。雷纳尔急需光之守护者的血脉来重新校准能量。“

卢卡斯突然明白了“艾德琳，他不只是需要圣物，还需要她本人！“

就在这时，大厅另一侧的门突然滑开。马塞勒斯迅速熄灭提灯，拉着卢卡斯躲到一台大型设备后面。走进来的是雷纳尔——至少外表看起来是。他穿着惯常的红衣主教袍，但走路的姿势有种奇怪的机械感。

“系统检查，“他对着空气说，声音带着金属回声，“能量水平？“

空荡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一个非人的声音“百分之六十三点七，主控。蓝色、黑色、铜色模块运行正常，红色模块正在同步，绿色、白色、金色模块缺失。“

雷纳尔——或者说雷纳尔的机械化身——走向玻璃容器，打开胸前的面板，露出里面的复杂机械。卢卡斯震惊地看到，那里有七个凹槽，其中三个已经嵌入了缩小版的光之瞳、影之心和星之手！

“艾德琳·德·蒙特到哪了？“机械雷纳尔问。

非人声音回答“根据计算，72%概率已抵达托莱多，25%概率正在前往罗马，3%概率——“

“够了。启动红色模块远程连接。“

机械心脏中的红光突然增强，投射出一幅模糊的画面——托莱多大教堂的地下室，火之舌圣物悬浮在祭坛上方！更可怕的是，卢卡斯能隐约看到艾德琳的身影正在接近。

“不！“他忘记隐蔽，冲了出去，“艾德琳，这是陷阱！“

机械雷纳尔猛地转身，面部皮肤突然裂开，露出下面的金属骨骼和发光的红色眼睛“啊，金色血脉者。我正需要你的能量来增强信号。“

他抬手射出一道红光，卢卡斯闪避不及，被击中胸口。剧烈的疼痛如电流般贯穿全身，金色血液在血管中沸腾。但更糟的是，他感到某种联系被强行建立——雷纳尔正在通过他寻找艾德琳！

千钧一发之际，卢卡斯做了唯一能想到的事——他抓住自己半透明的右臂，用尽全力扯下一把金色光丝！这痛苦堪比剥皮，但效果立竿见影金光爆发，切断了雷纳尔的连接。

“愚蠢！“机械雷纳尔的声音首次出现情绪波动，“你加速了自己的消散！没有光之守护者，你活不过三天！“

马塞勒斯趁机拉动墙上的一个隐藏杠杆。大厅突然警报大作，红色灯光闪烁。机械雷纳尔犹豫了一瞬，随即转身冲向控制台。老人拉着卢卡斯逃回通道，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和愤怒的电子咆哮。

“快！“马塞勒斯喘息着推动卢卡斯，“我带你到安全屋。必须联系上德·蒙特小姐！“

卢卡斯跌跌撞撞地跟着，右臂的伤口不断飘散出金色光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上，但他知道必须坚持下去——为了警告艾德琳，为了阻止雷纳尔的疯狂计划。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就在卢卡斯即将昏厥时，马塞勒斯打开一扇伪装成书架的暗门，将他拖进一个小礼拜堂。彩色玻璃窗投射下微弱的月光，照在简朴的祭坛上。

“这里曾是圣殿骑士的秘密集会所，“老人帮卢卡斯躺下，“雷纳尔不知道这个地方。他的感知系统无法穿透含有光之语的彩绘玻璃。“

卢卡斯虚弱地指向自己的右臂——透明化已经蔓延到肩膀，金色光点不断从伤口飘散“没时间了，必须警告艾德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