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着"明远斋"古玩店的玻璃橱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门。柯明远抬头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这样的天气,生意自然不会好。
他低头继续擦拭手中的青花瓷瓶,店门上的铜铃却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柯明远抬头,看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太太缓慢地推门而入。她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岁,银白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老式对襟衫,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
"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柯明远放下瓷瓶,微笑着问道。
老太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浑浊的眼睛缓慢地环视着店内陈设,最后目光落在柯明远身上。她的眼神让柯明远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老太太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带着一种柯明远说不出的古老腔调。
"是的,我叫柯明远。"他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老太太缓缓点头,颤巍巍地走到柜台前,将手中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玻璃柜台上。她的手指关节粗大,皮肤上布满老年斑,指甲却修剪得异常整齐。
"我想卖一样东西。"老太太说着,慢慢解开布包。
柯明远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年迈还是紧张。布包被层层揭开,最后露出一支木簪。那簪子约莫十五厘米长,通体呈暗红色,簪头雕刻着精细的花纹,簪身光滑,显然经常被使用。
"这是"柯明远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拿起木簪检查。
"我年轻时的东西。"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最珍贵的东西。"
柯明远仔细端详着这支木簪。乍看之下,它并不起眼,木质普通,做工虽然精细但算不上上乘。然而当他翻转簪子时,却在簪头底部发现了一行细小的刻字——"永结同心"。
"这是"柯明远抬头看向老太太,"婚簪?"
老太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却没有回答。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柯明远手中的簪子,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柯明远继续检查。木簪的质地比他想象的要沉重,而且触感奇怪——不像是普通木头,反倒有些像某种化石。更奇怪的是,当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簪身时,似乎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脉动,就像就像有生命一样。
"您打算卖多少钱?"柯明远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木簪放回柜台上。不知为何,他不太想长时间触碰这东西。
老太太突然伸手抓住柯明远的手腕。她的手掌冰冷得不像活人,力道却大得惊人。
"你看出来了,是不是?"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感觉到了它的不同!"
柯明远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抽回手,却发现老太太的手像铁钳一样牢固。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陷入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老太太,您冷静点"柯明远强作镇定地说。
老太太却充耳不闻,她的眼睛瞪得极大,浑浊的眼白中布满血丝"它选中了你!它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
店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柯明远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铜铃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响声。柜台上的小物件开始轻微震动,发出咔嗒咔嗒的碰撞声。
"老太太,请您放开我!"柯明远提高了声音,同时用力挣脱。这一次,老太太的手突然松开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倒了身后的博古架。几件小古董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当柯明远再次看向柜台时,老太太已经退到了店门口。她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疯狂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