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小吏,连朝廷官员都不是。
县尊说要换个吏员,连文书都不必准备。
这顶帽子一扣上来,只怕不等明日,自己便要被逐出县衙。
想当吏员的读书人多的是,不缺自己一个。
昔日自己还能仗着给刘覆文送过礼,在六房内嚣张跋扈,如今算是彻底失势了。
张炼一番话落下,整个六房吏员连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后张炼忽然笑了。
“不过只要诸位用心,不该说的不说,不该收的不收。”
“县尊大人赏罚分明,倒也不必担忧,张某已向县尊大人请增了两成俸银,日后诸位可要尽心竭力,辅佐大人治理从县。”
直到此刻,几名吏员才纷纷点头,眼底兴奋,一边擦拭冷汗,赔着笑脸。
“是,典吏大人说的是。”
“不错,大人最是公正严明。”
彼时张炼冷眼看着陈春孝。
“至于陈大人,罚俸半月,可有异议?”
如今陈春孝径直站起来,佝偻着身躯,再也没了之前的张扬。
“小人不敢。”
这位新来的典吏大人年纪虽轻,手段却狠辣,恩威并施,实在不容小觑。
与此同时,巡检司。
赵渀提着枪入军营的时候,巡检司之前刘覆文提拔的巡检虞舜正带着几名弓手饮酒赌钱。
眼见赵渀携调任文书而来,竟是无人理会。
突兀被贬为副手,虞舜本就心中不服,眼下更明目张胆声音大了许多。
“喝!”
赵渀眯起眼睛,心中冷笑。
这摆明了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好在他本就是个老军户,这等场景,不知看了多少次,有的是法子应对。
不过跟着大人久了,他选择用更直接的手段。
“赌钱呢?”
“老子也最爱赌钱,算我一个!”
一众兵丁见状,反倒愣住了,心底盘算的呵斥并未如约而来,让他们一时间不知所措,齐刷刷看向虞舜。
虞舜怔住片刻,旋即嗤笑。
“下官竟不知巡检大人,也有这般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