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一辆马车停住,两个丫鬟扶着徐诗敏下车,与虞声笙迎头打了个照面。
这还是两人自万佛寺一别后,头一次见面。
徐诗敏一张脸瞬间涨得滚烫。
一眼瞥见虞声笙身旁的男人,只觉得他高大异常,整个身子宛若山岳,与虞声笙站在一处,纤细与威猛形成鲜明对比。
“虞姑娘。”她硬着头皮上前福了福。
虞声笙潦草地回礼,抬脚就要走,又被徐诗敏叫住。
“虞姑娘,上次是我不好,误会了你”她边说边用细白的牙齿咬住唇瓣,“回去后,我爹娘狠狠训斥了我,这段时日我也一直在家中闭门思过。”
虞声笙回眸,眼神中颇有不耐。
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徐诗敏还非要当面说这些?
明明她们装作视而不见就行了的,何必一团和气。
触到虞声笙冰凉又不快的视线,徐诗敏摇摇欲坠,想起父亲的话,她又只好强撑着:“还望虞姑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我计较。”
这话倒是提醒了虞声笙。
“在万佛寺的时候,慕淮安听了你的蛊惑找我算账,弄伤了我不说,还弄坏了我的银锁,事到如今,他并未赔偿,更未道歉。既然今日有缘,叫我在这儿遇见徐姑娘,你又这般主动求和,那——是不是该让道歉落实到实处,方显诚意?”
那把坏了的玉银锁至今还放在妆奁的最下层。
虞声笙不是没找工匠师父瞧过,他们都说损坏太过,即便修补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这事儿,在与镇国将军府认亲时,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说。
今日当着徐诗敏的面,她不愿再忍。
没等徐诗敏开口,闻昊渊蹙眉询问:“慕淮安弄坏了你的东西?还弄伤了你?”
“嗯。”虞声笙看向他,“伤倒是没什么,就是那把玉银锁是我自小戴着的,我很喜欢,被他弄坏了如今也修不好”
闻昊渊的视线凝集在徐诗敏身上。
霎时,森冷阴霾扑面而来,吓得徐诗敏几乎站不稳。
这人究竟是谁?!
这样直白,这样威胁,竟不管不顾了么?
虞声笙自然察觉到男人的不快,笑道:“别吓坏了太书令府上的千金,到时候人家又去慕淮安跟前搬弄是非,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尽管叫他来,我倒想看看,是谁找谁麻烦。”闻昊渊冷哼,毫不遮掩,“什么太书令千金,好好的女儿家竟学得市井泼妇一般搅弄口舌,也配称千金?”
闻言,徐诗敏脸色突变,煞白如纸。
“你、你怎可”
虞声笙懒得跟她计较,率先上了马车,撩起帘子嘱咐外头的他:“劝你少跟徐小姐扯上关系,回头真的说不清,我可不喜欢不干净的男人。”
说罢,她爽朗一笑。
马车徐徐离去。
徐诗敏早就不堪尴尬,匆忙进了桂月楼。
步子太过慌乱,加上心绪难平,她还差点在楼梯上摔了。
得亏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不然真要摔下来,丢人现眼不说,又要平白落一身伤。
徐诗敏硬生生忍住,匆匆进了雅间。
略抚了抚鬓角,又理了理妆容,她问身边的盈袖:“什么时辰了?”
盈袖答了,又安抚道:“姑娘莫急,小将军向来看重姑娘,收了姑娘的书信不会不来的,定然会与姑娘相见。”
徐诗敏松了口气:“但愿如此。”
转念又想起方才见到的男人,她一阵心头惴惴:“与虞四在一块的究竟是何人?”
“姑娘,奴婢听说虞府正在与威武将军府议亲,也不知真的假的。”盈袖壮着胆子,低声道。
“哈,都与旁人议亲了,她还敢私下约见外男?虞声笙你这婚事黄了,就别怪人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