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房打点就是芳白两位妈妈提前张罗的。
里头一应被褥、枕头、帘幔、暖笼都齐备,更有单独的一个小小的茶水房,供她们一众丫鬟使用。
见金猫儿这般客气又温和,芳白二人松了口气。
“姑娘哪里话,姑娘是夫人身边得用的贴心人,咱们两个是后来的,往后有的是要跟姑娘请教的。”
相比白妈妈,芳妈妈更显得话多,人也活络。
“都是伺候夫人的,今日咱们头一回见,自然陌生些,咱们夫人是最温厚的人了,只要不犯了她的规矩都好说。”
金猫儿这话一出,两位妈妈对视一眼,顿时越发提神。
一众丫鬟都安顿妥当,安排了今瑶与今瓜二人值夜。
今巧钻进被窝里,突然用气声小心翼翼地问:“金猫儿姐姐,你说姑爷会喜欢咱们姑娘么?”
金猫儿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啐了一声:“这儿可不是虞府了,你少口无遮拦的,没的给夫人丢脸,这也是咱们能问的?”
今巧嘻嘻一笑,忙钻进了被褥里。
丫头们自然不晓得房中情况,反正翌日清晨起来,虞声笙羞涩满面,原本清秀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媚态。
闻昊渊则与她靠在一处,轻声说话,生怕自己大点声就能把刚到手的媳妇给吓没了,他一边说一边替虞声笙拿了更换的衣衫来,其中还有一件素白的里衣,当着丫鬟的面竟也不管不顾,用自己的大手比了比尺寸。
这说来就来的架势,更让虞声笙一阵脸热,忍不住瞪了他好几眼。
偏这男人恍若未见,还想伸手过来帮她更衣。
萱妈妈进来了,拿走了床榻之上的元帕。
虞声笙赶紧别过脸去,装作没瞧见,回想起昨夜种种,她又忍不住将身边这个越靠越近的男人拧了一把:“有人瞧着呢。”
“怕什么,咱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陛下赐婚的。”
闻昊渊理直气壮。
虞声笙: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看着在很多事情上都很深沉,但只要事关自己,他的处事风格就立马变得简单粗暴,主打一个越直白越好。
二人用过了早饭,虞声笙主动提起:“要去拜见你家长辈么?”
闻昊渊才想起如今府里还住着一位堂姑母。
这还是虞声笙提醒他,才迎来的这位长辈。
“唔,是要去拜见一下。”
“那就去吧,我也想早点见到这位。”她弯唇一笑——卦象上说了,这位远道而来的长辈可是贵人。
威武将军府已经足够旺她了,再来一个贵人更是喜上添喜。
前十几年她过得太不容易,如今终于能翻身,自然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二人去了黎阳夫人的院子。
这位夫人如今住在威武将军府的一处僻静角落,这院子也是她亲自选的,说是不想以一己之身烦劳闻昊渊,本就是拖家带口前来投奔的,她半点不想摆长辈的谱。
是以,见到新婚夫妇前来拜见时,黎阳夫人很是惊讶。
新娘子过门第二日,论理是该拜见夫家长辈耆老的。
可她毕竟只是个堂姑母,而且早就嫁了人
见虞声笙在跟前盈盈拜倒,她忙将人扶了起来,细细一瞧,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肤白如玉,粉面莹润,眉眼细致,轻轻一笑说不出的亲切灿烂,原本只有五六分颜色的,也因这一笑顿时春华盛放,令人挪不开眼。
但见虞声笙今日着一身大红喜服,衣襟袖口皆是金线绣成的祥云花样,金红璀璨的一身,乌发如云,盘成一个端庄大气的斜云桃心髻,以一支金钗固定,虽简单却不失身份,更显得温婉富贵。
黎阳夫人忙从腕子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套在虞声笙手上。
虞声笙并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接受,福了福笑道:“合该是我有福气,一嫁过来就能得到这样好的宝贝,多谢姑母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