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声笙道:“你们只管同寻常一样做活计便是,若有动静就来报我,若没有,这半吊钱权当是你们的进项,拿去贴补家用就是。”
妇人们欢喜不已,忙应了。
这女主子和气温柔还很大方,而且只是帮忙看一看庄子内外有没有一个总角之年的孩子,又不算什么大事,她们再没有不从的。
料理完了这些琐事,虞声笙回了威武将军府。
府里百废待兴,除了几个园子堪堪能用外,其余的地方都要修缮整理。
闻昊渊倒是个很会办实事的人。
肯出力出钱,还将大部分的事情都做完了,轮到虞声笙时就轻便许多。
晚间时分,男人回来了。
“都依着你说的去办了。”闻昊渊接过妻子送来的茶,一饮而尽。
她笑得如狡黠的小狐狸,衣袖掩口:“夫君辛苦。”
“你既要那小宁庄,又何必这么折腾费事?你不好意思跟岳母提,不如我去好了,大不了多花点银钱买下就是。”
闻昊渊性子直爽,心思单纯,想事情总是越简单越好。
她摇摇头:“何必花咱们的钱?岂不冤枉?我那大舅舅的事儿迟早是个雷,早爆晚爆总归要爆的,还不如早点,也算是送给我大哥哥一件礼。”
虞开嵘正前途一片光明,还在与那些高门女眷议亲,若这个时候冒出一个会惹事的嫡亲大舅舅,自然会给他添堵抹黑。
闻昊渊凝视着她:“从前怎么没见你这般鬼精灵?”
“那你是见得少了,往后多见见就习惯了。”
还别说,他还挺喜欢她这样的,对外是乖顺温柔,对内鬼灵精怪,一肚子坏水。
“也对,你被虞府婚约蹉跎了青春,岳母答应给你小宁庄,却又反悔;如今你要替大舅兄平了这麻烦,横竖叫咱们也捞一笔,方才不亏。”他轻轻颔首。
这下轮到虞声笙惊讶了。
乌沉沉的眸子瞪大了,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还以为自己初露马脚会惹得这男人不喜,没想到他竟先说服了自己。
抿唇一乐,她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一亲:“夫君明鉴。”
回到虞府的张氏,也没有瞒着丈夫和儿子。
小宁庄的事情也瞒不住,与其来日东窗事发,叫她没法应对,还不如今日主动交代。
小宁庄本就是张氏的陪嫁,虞正德并不在意,但听说大舅兄这般不靠谱,还间接损了自己亲儿子的利益,他多少有些心头不快,但瞅瞅妻子那张灰败如尘的脸,有些话就被他咽了下去。
“娘不必难过,如今儿子也出息了,往后好好经营上进,还怕买不了田庄地产么?”虞开嵘淡淡道,“再说,大舅舅被逼得走投无路,万一咱们这边还不松口,逼得他兵行险着,再做些旁的事情来,闯下大祸,岂非更糟?”
“嵘哥儿考虑周全,是这个理。”虞正德捋了捋胡须,“所谓破财免灾,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咱们嵘哥儿有的是福气在后头。”
张氏闻言,红了眼眶,心头倒是松快了不少:“我就是不服,都这么多年了……为何母亲还这般偏心?我娘家从前如何,如今又如何?还不是这样一点点败掉的!”
虞正德不好说岳父岳母的坏话,只是揉了揉妻子的肩头,以作安慰。
却说张府那头,张耀祖回去后又出门去了。
他要早日寻到靠谱买家,好把小宁庄出手。
“那个见钱眼开的丫头,一开口就抹掉了几百两的银钱,我才不卖她!”他愤愤道。
可一连数日,他不但没找到卖家,反而被追债的赶得到处躲。
张老太太心疼儿子,忙又托人四处打听,才得知一个消息——原来,外人都道小宁庄涉及张府儿女恩怨,恐日后纠缠不清,且张耀祖不肯低价,要价还很高,那些人哪里愿意花了银钱还惹上官司的,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