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盆水,叫他洗弄洗弄。”虞声笙有些厌恶地皱眉,转脸对昀哥儿道,“你要是想在我府里混口饭吃,光给我画饼是不行的,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向我证明你的价值,我府里正缺人手,我瞧你身板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待你收拾妥当后,去给我把花园里的空地犁干净。”
昀哥儿:……
金猫儿垂眸,强忍嘴角,忙不迭地让小丫鬟送来了热水热巾子等物。
大约是为了体现自家主子宽厚仁善,她还另外拿了香胰子和一套干净衣衫。
等昀哥儿洗漱干净,又换好衣服,金猫儿把他带去后院,交给专门管事的婆子。
直到这会,昀哥儿才明白过来——那女人说的竟然是真的!!
婆子给他一把耙子,还划了一块地给他:“这处咱们夫人说了是要弄假山盆景的,务必要弄得平坦,过两日工匠们就到这一处,你得在这之前收拾妥当。”
说罢,丢下工具,婆子就走了。
昀哥儿又羞又怒,当即表示不干。
可花园子还没收拾出来,除了远处有几个正在劳作的奴仆外,没有其他人,他的怒火无人问津。
到了午饭时分,昀哥儿就知道厉害了。
那管事婆子拿着纸笔过来瞧了,又在纸上勾画了什么,随后派饭时,他们直接略过了昀哥儿。
昀哥儿很惊讶,叫嚣着自己也要吃饭。
那婆子冷笑:“这是咱们夫人的规矩,做多少活计吃多少饭,多劳多得!你看看他们几个,半日功夫做了这么多,不但饭食好,今日收工后还另外有两吊钱可拿,你再看看你这头的——啧啧啧!”
昀哥儿:……
那几个做粗活的奴仆也不过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一个个捧着大碗米饭,饭上还浇了肉汁,另有几块肥瘦相间、烧得浓油赤酱的红烧肉配着,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昀哥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的不说,威武将军府里的伙食当真不错。
一想起自己的身世来历,还有这一路遭遇的种种,他的眼眸沉了沉,最终什么也没说。
下午晌,昀哥儿到底动了起来,做了不少活计。
晚饭时,他分到了三个大馒头,还有两碟子菜,有荤有素。
就这样平日里用劳作换取饭食,晚上还能睡干净暖和的厢房,几日下来,昀哥儿竟有些习惯了。
虞声笙安顿好这个外来户后,直接把人忘到了脑后。
原因无他,张氏几次来信,说是嵘哥儿的婚事在即,须虞声笙回娘家一趟共同商议。
其实张氏也不需要人帮着商议,不过是想让嫁入高门的女儿回来,好给脸上添光。
虞声笙心知肚明。
一日午后,她便乘着轻车小轿,直奔虞府。
张氏这些时日忙得很累,但却很快活。
哪有比操持自己宝贝儿子婚事来得高兴的呢,这是喜事!
婚期在即,郑家姑娘的一些嫁妆已经送进了虞府,都是些不好装抬的,满满当当放了一庭院。
张氏是个敞亮人。
特地提前安排工匠重新修缮粉刷了儿子的院子,又将另外两处库房开出来,专供未来儿媳摆放使用。
虞声笙给张氏帮忙时,才知晓这位未来嫂子的闺名——郑秋娥。
“母亲,我出一副宝石头面给嫂子添妆如何?”虞声笙试探地问。
她并不太懂男女婚嫁的一些隐形规矩,只能想到什么问什么。
张氏立马摆手:“只有嫂子给小姑子添妆的,你都是嫁出去的人了,还要添什么妆?回头领着姑爷回来吃喜酒就成了。”
说罢,她又点了点送来的布匹绸缎,用手指量着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