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65年秋。
距离西南边境那场震撼世界的胜利已过去两年,但国际局势并未如预期般走向缓和。
北方的阴云愈浓重,苏军在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的报道。
国内,“深挖洞,广积粮”的备战号角响彻每一个角落。
经济在勒紧裤腰带中艰难运行,社会氛围也随之日益紧绷。
一种源于对战争威胁的极度焦虑、对“堡垒从内部被攻破”的深深恐惧、以及对“革命纯洁性”的偏执追求。
开始在特殊的历史语境下酵、膨胀,并逐渐扭曲变形。
军区大礼堂。
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高悬的红色横幅上,墨迹淋漓的大字。
“深入揭批错误路线,彻底肃清资产阶级军事思想流毒大会”。
像一条冰冷的枷锁,横亘在所有人头顶。
台下,黑压压坐满了军区机关干部、各部队主官、院校代表,人人正襟危坐,神情肃穆,眼神复杂。
台上,言席如同审判台,气氛肃杀。
“同志们!”
一个年轻干部。
正挥舞着手中的材料,声音尖利而亢奋,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批判力量。
“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当前思想战线上的斗争,是尖锐的、复杂的、长期的!
某些人,打着‘钻研军事’、‘研究外军’的幌子,骨子里贩卖的却是彻头彻尾的洋奴哲学!
是彻头彻尾的资产阶级军事路线!
其目的,就是要否定我们伟大的思想!
妄图把我们的军队引向邪路!”
他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点到坐在前排的丁伟的鼻子上:
“丁伟同志!
身为高级指挥员,你不思如何深入领会贯彻最高指示,你充满了失败主义的论调!
你这是什么立场?
这是什么感情?
你这是要干什么?!”
“还有你!”
他的矛头又指向另一位头花白的老教授,
“在军事学院课堂上,大肆宣扬什么‘技术决定论’!
这不是动摇军心是什么?
这不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什么?!”
“同志们!”
“对于这些隐藏在革命队伍内部、披着红色外衣的‘资产阶级军事权威’!
我们决不能心慈手软!
必须深挖狠批!
彻底肃清其流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