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副样子,一身便装,眼神锐利得像鹰,脚步沉稳有力,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干练。
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两鬓微霜的中年男人。
正是徐河源。
徐河源穿着一身半旧的蓝色工装,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但腰杆挺得笔直,那双看过无数图纸、摸过无数机器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沉静与威严。
他一进来,目光就越过所有人,落在了徐牧野的身上。
徐牧野也站了起来。
看到父亲那熟悉的、略带担忧却又无比坚定的眼神,他紧绷了一晚上的心,忽然就松软了一角。
那是一种无论在外面掀起多大风浪,只要回到港湾,就总能找到依靠的踏实感。
“马队长,徐厂长,什么风把二位给吹来了。”
陈建邦脸上堆起了笑容,主动伸出手。
马千里只是淡淡地同他握了一下,目光便扫向了徐牧野。
“小徐,没事吧?”
他这句熟稔的称呼,让陈建邦的心又是一沉。
“马哥,我没事。”
徐牧野摇了摇头,嘴角那丝还没完全擦干净的血迹,在灯光下有些刺眼。
徐河源没有说话,他只是走上前,仔細看了看儿子身上的伤,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一句责备,也没有一句多余的关心。
但那厚重的手掌传递过来的力量,胜过千言万语。
“陈所长,我这个朋友,卷进什么案子里了?”
马千里开门见山,语气虽然客气,但那股属于市局刑侦队长的压迫感,却让陈建邦额头微微冒汗。
“这个是跟纺织厂刘宏伟厂长的儿子刘保林,发生了一点一点冲突。”
陈建邦措着辞,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刘宏伟给他施压的部分,只说是正常的案件处理流程。
“冲突?”
马千里眉头一挑。
“我怎么听说,是刘保林雇佣社会闲杂人员,先在工学院门口打伤了徐牧野的同事,又在医院里围攻徐牧野和他的女同事?”
“这叫冲突?这叫寻衅滋事,故意伤害。”
马千里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了法律条文的关键点上。
“而且,据我所知,徐牧野和他的工友们,是在制止暴行的过程中,被迫还击。这在法律上,应该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