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低叹一声“我一直不敢告诉她,一是因为她还小,再者是,我怕告诉她后,她会觉得很不自在,甚至是……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温辰像是自嘲般“要是没了哥哥这个身份,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身份可以理所应当地靠近她,照顾她……”
“其实她……”她本想告诉他温莞对他的情谊,但想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情得他们自己去说。
“至于你说的,我会处理妥当。我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莞莞,我不行,我妹妹更不行。”温辰语气认真且坚定。
沈遂看着他眼中毫不闪躲的坚定,心中的那一丝担忧与顾虑也彻底消散。
…………
温莞和温辰从季庭山庄离开后,季淮靳也回了自己房间,或许是药物的原因,这段时间他总觉得有些困乏。
热闹的别墅在夜晚也归于安宁。
夜半,沈遂悄悄从卧室里走出,走廊的灯光调到最暗,光线将整栋别墅都笼罩在昏暗中。
她走到书房门口,确认四下无人,指尖轻抵在门把手,缓缓按下推开一条缝。屋内没有任何光线,只有一条被窗外照进的微弱的月光。
季淮靳已经睡着了,整栋别墅的佣人都被她打发去了佣人楼。她走到下午触发机关的那副挂轴处,小心翼翼地挪动旁边的花瓶。
“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书房内异常明显。挂轴后的那面墙缓缓打开,一条缝隙显露出来。
沈遂的手心布满冷汗,心也砰砰地跳个不停,她深吸一口气,将那道暗门拉开。
密室里,幽暗的灯光只能照清脚下的路,一股清洌安心的檀香味漫了出来,这味道,和季淮靳之前身上的檀香味如出一辙。
顺着狭窄的一条通道,走到密室深处。密室里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多了些木头以及做古筝的工具。
有一台已经成型了的古筝立在墙边,瞬间攫住沈遂的目光。
那台琴的做工与她常用的那台琴极为相似。
她走到那台琴边,伸手抚摸上面的纹路,面板的手感很顺滑,琴身很有光泽感,琴码整齐地安在琴弦下。面板底部刻着一个细小的“穗”字。
沈遂的心情复杂,她想起十八岁时,季淮靳送自己的生日礼物——那台古筝她使用至今。
她之前问过季淮靳是在哪买的这台琴,手感很好,音色也很透亮。
原来,竟是他亲手做的。
季淮靳,你到底有多少事在瞒着我?
…………
卧室内,季淮靳从噩梦中惊醒——他梦到,沈遂站在悬崖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挥舞着,眼中满是仇恨。
他拼尽全力将沈遂拉入怀中,却被她一把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滴入雪地中,像是一片盛开的梅花。
他紧紧拥着沈遂,即便被刺破心脏也毫不放手,只是口中的话却比匕首刺入胸膛的疼痛甚百倍。
梦中的场景始终以碎片式出现,拼凑不到一起。他抬手拭去额上的冷汗,平复自己的心绪。
他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却在下楼时发现书房中传来微弱的灯光。
走廊上铺满柔软的地毯,脚步声在廊中并不明显。他伸手按下书房的门把手,轻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