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他的几名心腹清楚宋锦的手段,他能稳坐临安知府的位置,靠的可不是一张笑脸。
王通判犯下那样的大错,都没被宋锦罢官重判,自然就被他收入麾下。
“听说法聪和尚手握十几条远途商路,据说还有海外的买卖,世家抢着想从他手里弄来些好处,真不知法聪都是怎么弄到手的。”
贸易往来是你情我愿的事,朝廷没办法硬性约束太多,谁要是能有好路子,出价高者得,宋锦也不好插手。
“全是烫手山芋,要法聪就这点本事,没必要喊我们来。”
临安府、礼部、归正司、戍卫营等一众官府衙门,全被请来做客,大小官员至少数百人,这般阵仗还能就谈论些商人的买卖?
宋锦在来时路上一直在想,等到门口也没想明白法聪的打算。
王通判知道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赶忙进言道:“听说法聪和礼部的柳弊有过节,他也被邀请过来,可能会当众报仇。”
“死几个人不是事,法聪办贡宴是不给朝廷面子,本该叫停才是,为何又大张旗鼓举办?官家心里也该清楚,这里面有事情藏着。”
揣测圣意可不是件容易事,寻常官吏听到就心慌,更不必谈去仔细琢磨了。
王通判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精明用不到地方,憋得胸口发闷。
“你说有没有可能,法聪跟北边有勾结?”
“大人,这话可说不得,人人都知道朝里现在是主战派当道,对金人不可能容忍的,皇城司的人肯定会来盯着,法聪要是和金人互通有无,皇城司能饶了他?”
王通判压根没往这上面想,若是谁发现临安城里有金人踪迹,报给官府是能拿不少钱的。
提及皇城司,宋锦难免会感到厌恶,为官者没有不怕皇城司的,一群不为名利,只为皇家办差的走狗,简直比死士还要难对付。
想又想不出,只能静观其变,两人谈话的功夫,街面上的车马不知不觉多了起来,清源寺门前走出些侍从,为来客牵马坠蹬。
“排场真不小,和凤凰山那边不相上下,要说没上面的恩惠,我是不信。”
临安府再靠近皇城,那也是地方官员,宋锦自己又不愿去靠近权力,不如躲在下面动手脚,当自己的土皇帝来的安心。
清源寺的贡宴,算是圆了他心愿,马车故意停在路中不往前走,这边的侍从们也不知道该上前还是继续等待。
“动作还不麻利点?堵在这里不进不退的,眼里都没活儿?”
一个大和尚揣着手走到门前,指责手下人凑在一块儿不不动弹。
“法慧师兄,看着知府的马车就停在那边不动弹,我们还在想要不要过去。”
法慧抬眼往街面上看,果然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横亘在路中间。
“当官的真横!你们该忙忙去,我来伺候知府大人!”
法慧大摇大摆往马车那边走,恰好与柳弊的马车错开,这边有人上前询问,柳弊掀开帘布亮明自己礼部的身份。
“礼部柳大人到!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