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根本不懂拍卖—
“
“你只需要举牌叫价,其他的我会安排。
“马三刀打断我,
“记住,无论谁问起,你只是对那件青铜器感兴趣,别提铜雀二字。
“离开博古斋时,我的衬衫已经湿透。五万现金沉甸甸地揣在兜里,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回到家,我翻出所有关于拍卖的书籍恶补,但越看越心慌。傍晚时分,我换上唯一一套西装,将钱和邀请函装进公文包,对着镜子练习镇定自若的表情。镜中的男人面色苍白,眼下是明显的黑眼圈。短短24小时,我的生活天翻地覆。七点半,我打车来到指定地点——一个看似废弃的工厂仓库。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大汉,我递上邀请函,其中一人用金属探测器把我全身扫了一遍,又检查了公文包,这才放行。仓库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拍卖场,约莫二十来人分散坐在折叠椅上。我选了后排角落的位置,暗中观察在场的人。他们大多衣着考究,有几位我甚至在电视上见过——知名收藏家和博物馆研究员。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聚光灯打在前方的小舞台上。一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走到话筒前。
“感谢各位贵宾莅临本次私密拍卖会。老规矩,所有拍品来历清白,成交后钱货两讫,不问出处。
“他敲了敲木槌,
“现在开始第一件——明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起拍价八万。。。
“我松了口气,看来铜雀不是第一个拍品。借着这个机会,我观察其他竞拍者的举牌习惯和叫价节奏,默默学习。前五件拍品顺利成交,有瓷器、字画和玉器。第六件是一尊青铜兽面纹方鼎,当它被推上台时,我注意到会场右侧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突然坐直了身体。
“商晚期青铜方鼎,高32厘米,重8。5公斤,纹饰精美,保存完好,起拍价二十万。
“我正疑惑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唐装主持人又补充道:“附带一提,鼎内藏有一件小玩意儿,据传是某种古代机关器械的部件,感兴趣的买家可以亲自查看。
“我的心跳加速——就是它!竞拍开始得很激烈,价格很快飙升至三十五万。我按照马三刀事先的指示,等到叫价间隔拉长时才第一次举牌:“四十万。
“几个竞拍者转头看我,包括那个蓝西装男人。他约莫四十岁左右,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眼神锐利得像能看穿人心。
“四十二万。
“蓝西装举牌。
“四十五万。
“我毫不犹豫地跟进。会场一阵骚动。这个价格已经超出市场价不少。蓝西装眯起眼睛打量我,然后对身边的助手耳语了几句。
“四十五万第一次。。。
“主持人开始倒计时。
“五十万。
“蓝西装突然叫价。我的手心全是汗。马三刀只给了我五万定金,说必要时可以叫到六十万,但没告诉我钱从哪来。
“五十五万。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蓝西装冷笑一声,直接举牌:“六十万。
“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我,等待我的反应。我咬了咬牙:“六十五万。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对方再加价,我只能放弃。蓝西装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朝我走来。
“这位先生面生啊,
“他的声音带着南方口音,
“不知是哪家机构的?
“我强作镇定:“私人收藏,金石轩许一山。
“
“许先生对这件青铜器很感兴趣?
“他的眼睛像蛇一样冰冷。
“个人爱好而已。
“他忽然压低声音:“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