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手指,继续拨打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电话……
中纪委的、组织部的、甚至一些关系不错的媒体高层。
结果无一例外。
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是转接秘书,要么就是接通后言辞闪烁,匆匆挂断。
那些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甚至有些谄媚的面孔,此刻都变成了一堵堵冰冷坚硬的墙。
侯亮平这个名字,成了一个禁忌,一个瘟疫,谁沾上谁倒霉。
第七个电话,她打给了汉东省委的一位熟人。
电话接通了,对方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得像在打仗:“小艾主任?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来汉东了?你现在在哪?千万别进市区!听我的,赶紧走,能跑多远跑多远!这里已经疯了!”
“告诉我,亮平在哪儿?”
“他在哪?他现在是全汉东最烫手的山芋!省检季昌明检察长已经下令对他进行隔离审查了!谁都不许见!我跟你说,这事儿省里沙书记、李省长都不敢随便插手!你来了也没用,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嘟……嘟……嘟……”
对方似乎生怕被窃听,飞快地挂了电话。
钟小艾无力地垂下手臂,手机滑落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她完了。
侯亮平也完了。
她以为的官场博弈,原来是一场战争。
而她的丈夫,在第一回合,就冒失地冲向了对方的主帅,还捅了一个天大的窟窿。
现在,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同一时间,汉东省公安厅。
这里早已不是往日那个迎来送往、处理民生琐事的衙门。
大院里停满了挂着白色军牌的猛士突击车,荷枪实弹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
大楼的走廊里,来往穿梭的都是穿着各色作战服的军人,他们脚步匆匆,表情冷峻,原本在这里办公的警察们,则被“客气”地请到了几个小会议室里“协助工作”,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顶层的总指挥室内,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小格,实时显示着汉东省各个交通枢纽、重点区域的监控画面。
赵援朝就站在这块巨大的屏幕前。
他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常服,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铁血气势,比任何将星都更令人敬畏。
他的脸色平静,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锐利得能刺穿人心。
高城和袁朗,一左一右,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像两尊沉默的雕塑。
他们是赵援朝最锋利的两把尖刀。
“报告!”
一名通信兵快步走进来,立正敬礼,“京州、林城、京海三市的空中管制已经完成,我方无人机已接管空域,随时可以提供情报支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