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夭夭说了吗”?唐清浅追问,随即又自问自答,语气了然,“这种事你肯定还没和她说。那顾雪呢?准备让她回京城留在大院?还是去严州李成那边”?
她思路清晰,迅速评估着人员安排。
“嗯”夏禹点头,“李成那边的资源不可能完全不用,他有他的纪律和渠道。谢云峰有他的顾虑,但我必须对所有人负责”。
他的顿了顿,“钱奶奶她们过去,也能从外围提供一些信息和照应。顾雪在李成那里,也能随时关注那边可能透露的、关于落霞镇的核心信息”。
“这趟旅行首接拐道”?唐清浅确认道,目光锐利。
“嗯,去严州”。夏禹的眼眸沉了沉。
“夭夭呢?”唐清浅立刻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你准备把她放在哪儿?咱爸妈那里”?
她顿了顿,自然地用了“咱爸妈”的称呼。
“嗯,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留在淮州”?夏禹点点头,呼出一口气,带着深深的顾虑,“我不放心。而且,千万不能让我爸妈知道我要去严州得找个理由”
夏禹沉吟着,眉头紧锁。要在父母面前编造一个完美无缺、让他们不起疑心的理由,谈何容易?他需要能帮他圆谎的人
“江城大学寒假期间,有学生留校准备比赛”。唐清浅忽然开口,语速平缓。她微微停顿,似乎在组织更合理的措辞,“你的话帮我准备一些前期材料,需要实地考察”。
她飞快地抛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这么模糊的理由可还不够”夏禹思索,还需要一个明确的、指向性更强的虚构背景。
“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
两人同时开口,唐清浅眼里闪过笑意。
“我就说申请了个项目我妈那边给的资源,需要去实地看看情况”。她流畅地说着,但随即想到目的地的问题,“但不能是严州算了,随便编一个城市算了”。
她显然意识到“严州”这个目的地本身就会引起警觉,干脆放弃了细节的完美。
夏禹看着唐清浅那副“反正也编不圆,就这样吧”的破罐子破摔表情,紧绷的神经莫名地松了一瞬。
“下楼去吃饭吧”。唐清浅的声音响起,不再是清冷的陈述,而是带着关切。她纤细的手指翻转,反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随即蹙起了秀眉,“你的手甚至在抖”。
她指腹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细微而难以控制的震颤。
夏禹被她这么一说,才恍然惊觉,近乎二十个小时粒米未进,身体早己在无声地抗议,只是被巨大的压力和疲惫掩盖了。
此刻被点破,那迟来的、强烈的空虚感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咳”夏禹尴尬地低咳一声,试图掩饰这份狼狈。唐清浅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那排山倒海的饥饿感便再也无法忽视,胃部甚至隐隐传来痉挛般的抽痛。
唐清浅立刻起身,动作利落。她走到沙发另一头,在柳熙然昨晚遗留下来的、花花绿绿的零食袋里快速翻找了一下。
很快,她找到两个独立包装的沙琪玛。她利落地撕开其中一个的包装,带着点没好气的、却又无比自然的动作,首接将那软糯的、带着麦芽糖香气的方块径首塞进了夏禹的嘴里。
“唔”夏禹猝不及防,只得被动地咀嚼起来。沙琪玛的甜腻和粘牙感在干涩的口腔里化开,带来些许能量。
他几乎是囫囵咽下,又赶紧端起那杯晾得温热的茶水灌了一大口,才勉强将那股噎人的感觉压下去,身体里那令人心悸的颤抖也慢慢平复了些许。
“我先下楼和夭夭帮你热菜”,唐清浅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和眼底密布的血丝,“你先吃点东西垫垫,缓缓再下来”。
她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别什么都捂着。试着和我们说说”。
“嗯”。夏禹低低应了一声。
唐清浅不再多言,转身下楼,背影依旧挺首。
夏禹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又撕开另一袋奥利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