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轻响,一缕幽兰香气随风而入。
“醒了?”
姜念卿端着药盏走进来,墨色长裙换成了素净的浅青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倒真有几分师尊的端庄模样。
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眼尾,依旧藏着几分妩媚。
何时柒下意识坐首:“师姜阁主。”
称呼在舌尖转了个弯。
昨夜那句“师尊”是情急脱口,如今日光昭昭,反倒叫不出口了。
姜念卿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将药盏放在案几上:“怎么,昨夜不是叫得挺顺口?”
药汁乌黑如墨,表面却浮着点点金芒,显然是加了珍贵药材。
她指尖在碗沿轻轻一敲,药液便自动分成五股细流,如小蛇般盘旋升起,这是玄机阁独有的“五行喂药法”。
何时柒盯着那几道药液,突然道:“我以前经常受伤?”
“嗯。”姜念卿操控着药液,“十三岁偷练《太阴剑诀》走火入魔,十五岁擅闯禁地被阵法所伤,十六岁”
她每说一句,就有一道药液钻入何时柒口中。
苦中带甘的滋味在舌尖炸开,伴随而来的还有零碎记忆。
少年时的自己躺在床榻上,同样墨色长裙的姜念卿正在喂药。
那时她发髻高挽,眉目如画,却板着脸训斥:“再乱来就罚你抄《周天星象谱》一百遍!”
药液饮尽,何时柒咂了咂嘴:“我想起来了,你罚我抄的书,最后都是你替我写的。
姜念卿手一抖,险些打翻药盏:“胡说什么!”
“不是吗?”他眯起眼睛,“那为什么我房里的《玄机戒律》抄本,字迹和你的一模一样?”
姜念卿耳尖微红,正要反驳,门外传来一声冷哼。
“大清早就打情骂俏,二位好兴致啊。”
陆朝颜倚在门框上,赤金长裙耀眼夺目。她手里拎着个食盒,飘出的香气却带着焦糊味。
姜念卿挑眉:“陆宗主亲自下厨?真是稀罕。”
“少阴阳怪气。”陆朝颜把食盒往桌上一墩,“本座只是路过膳房,顺手”
食盒打开,里面几块黑如焦炭的糕饼冒着青烟。
何时柒强忍笑意:“咳咳,朝颜这是炭烤灵麦饼?”
“吃不吃随你!”陆朝颜赤瞳冒火,作势要扔。
姜念卿突然伸手取了一块,慢条斯理地掰开焦黑部分,露出里面金黄的芯:“火候过了,但用料扎实。”
她将掰好的部分递给何时柒:“尝尝?听说,赤焰灵麦可是焚天殿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