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去请回春堂的大夫,定让他们留着命!我亲自守在监牢,保证不出半点差错!”
李二蛋当即拱手道。
他明白,这两个犯人是重要把柄,幕后之人定会设法灭口。
若犯人死在了牢里,那线索也就断了。
正说着,姚广孝晃着佛珠进来了。
“大人不觉得,这是跟勋贵们破冰的好机会?”
“嗯?”
见陈安挑眉,他接着说。
“您现在把勋贵、士林、佛道全得罪光了,这帮人别的不会,落井下石最在行,放了那俩家伙,等于递橄榄枝,他们保准顺坡下。”
陈安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大师这话倒是有趣,若说我与勋贵交恶,那北岸连片的商铺工坊,岂不是早就该拆了?”
姚广孝笑道。
“花魁赛的繁华、工坊的订单,不过是他们权衡利弊后的权宜之计,赋税缴得再及时,也填不满心底的芥蒂。”
许久,陈安才道。
“大师看得透彻,但这俩人放不得。”
他看着姚广孝困惑的脸,缓缓道。
“大明律是王朝的根,要是连我这个当官的都不拿律法当回事,百姓凭什么信?”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不是空话。”
他从商鞅变法讲到秦朝兴衰。
“总之,律法是给百姓兜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必须要敬畏。”
姚广孝沉默良久,突然长叹一声道。
“刘伯温先生真是大才,贫僧佩服。”
陈安心里咯噔一下。
毕竟这么超前的思想,怎么可能是一个古代读书人能懂的?
即便这个人是刘伯温!
但他要是实话实说,估计得被姚广孝当成是妖魔鬼怪,当场就给收了。
所以,他也只能含糊的应了声。
“那牛鼻子确实有两下子。”
窗外阳光正好,陈安望着秦淮河方向。
勋贵们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可他们不知道,这场关于税吏的冲突,早已变成了一场维护大明律法的无声战争。
而那两个硬骨头囚犯,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棋盘上最关键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