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你这是捡着金锭子了?”
他腼腆笑道。
“过两天中秋,买些吃的给孩子高兴高兴。”
等他回到家,方妙灵在院子里忙活,看见他擦了擦汗,笑出俩酒窝,三个孩子扑上来抱腿。
戚云觉得这辈子值了。
可就在这时,官道上跑来个骑马的百户,指着村口的大槐树骂骂咧咧。
“可算到了,累死老子了!”
随从问他。
“大人现在当了百户,有田有地有军户,啥样的姑娘没有,为啥非要跑这么远找方妙灵?”
百户瞪他一眼。
“你懂个屁!”
“这女人本该是我姜家的,跟我哥自小定了亲,我哥早死了,按规矩该嫁给我,谁知我参军回来,她居然嫁给了别人!”
“兄死弟及是本地风俗,她生是我姜家的人,死是我姜家的鬼,敢不守妇道,我能放过她?!”
“不带她回去,乡亲们还不戳我脊梁骨?!”
随从都是本地人,知道这风俗,便不再多问,跟着百户进了村。
山西地界的老百户姜易云,祖上也是喝西北风长大的苦哈哈。
十几年前徐达带着北伐军在山西跟元朝王保保死磕时,他揣着半块干饼子就投了明军。
谁能想这糙汉子不仅从尸山血海里爬了出来,还靠着军功混了个八品百户当。
要知道洪武年间的武将可比文官金贵,虽说这官儿只管着百来户军户,连县官都没资格管他。
但真要遇上邻里吵架这类鸡毛蒜皮的事儿,还得乖乖去县衙掰扯。
他带着俩人进了村,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似的扎眼。
毕竟这穷乡僻壤的,飞只麻雀都能惊动全村人。
他大手一挥,让跟班去打听方妙灵家,转眼就踹开了人家小院门。
院里正忙活的戚云瞅见穿官服的人闯进来,吓得赶紧作揖。
“大老爷光临寒舍,不知有何吩咐?”
姜易云斜眼瞟了瞟旁边哆嗦的方妙灵,甩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俺来接俺家媳妇回家。”
戚云当场懵圈。
“大老爷您可别开玩笑了,这是俺婆娘,跟您八竿子打不着啊!”
谁料姜易云手指一戳方妙灵。
“她就是!”
“当年她跟俺哥定了亲,可惜俺哥走得早,俺又常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她就偷偷跟你过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