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们尽量不要碰水吗?”丰腴美妇蹙着眉头,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对着瘦猴数落道。
她手中的双氧水瓶微微倾斜,透明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淋在伤口上。
“你看你这一块,本来都快结痂了,现在又红肿发炎。”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镊子夹起棉球,手法利落却毫不温柔地清除腐肉与脓液。
明亮的灯光下,瘦猴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他平时打架像条疯狗,肾上腺素一冲简直不要命,可这会儿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好不容易轮到了刘波。
他安静地坐在凳子上,t恤捋到胸口,露出身上几处伤痕。
天气闷热,汗水混着灰尘,伤口边缘有些微微发红。张雅丽垂下眼,动作顿时轻缓了许多。
她先是仔细观察伤口情况,棉球蘸着药水一点点擦拭,不时抬眼瞥向刘波的表情。
见他偶尔皱眉,她便立刻停手,轻声问:“很疼吗?”
那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瘦猴在一旁撇了撇嘴,心里暗骂: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处理完毕,张雅丽柔声对刘波嘱咐:“50,记得回去尽量别碰水,不然又要受罪。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诊所,夏夜的风裹着燥热扑面而来。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瘦猴忽然贱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笑道:“波哥,你要是追她,我估计立马就能成。”
刘波没搭理他。
第二天,风云再起游戏厅悄无声息地开业了。
没有花篮、没有鞭炮、甚至连一张红纸都没贴,就只有卷闸门“哗啦”一声被推起,灯光接二连三亮起,游戏机发出“嘀嘀嘀”的待机音,静静等着客人上门。
头一天,只有七八个散客,都是附近厂里下工的小年轻,窝在游戏机前猛摇操纵杆,收入四十块。
第二天,十四个人,依然全是打游戏的,收入九十。
第三天,人数涨到二十一,收入终于突破两百。
第四天晚上十点,街上人迹渐稀,瘦猴拉下卷闸门,把记账的本子递给刘波。
“波哥,这四天加起来,挣的电费都不够,再算上咱几个吃饭真顶不住。
刘波接过本子,随手翻了翻,脸上没什么表情。“嗯,我知道。”他抬头朝门外扬了扬下巴,“去老王家炒几个菜,冰箱里啤酒下午就镇着了,今晚喝点。”
老王家炒菜,就是路口那个小摊。
老板胖胖的,之前棍哥来找麻烦时还替他们说过话。
从那之后,刘波就认准了他家。炒粉、炒饭、小炒菜刘波尤其喜欢炒粉,来了东莞才第一次吃到这东西,香口、顶饱,他常感叹发明这玩意儿的人真是天才。
“波哥,都这样了还喝啊?”瘦猴有点发愁。
虽说人数每天都在涨,可这速度太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