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帝焅大单于突然爆发一阵狂笑,脸上的狰狞被鄙夷取代,笑声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得意:“诸位现在看到了吧,陈南玄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毛头小子!”
“他明知开战必引发雪崩,又耗不起粮草,更不敢跟我们漠北圣庭大军同归于尽,只能放下几句狠话给自己找台阶下,如今还不是夹着尾巴跑路了!”
文武百官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附和,他们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庆幸感:
“陛下英明!陈南玄定是怕了我漠北的天险,才仓皇逃窜!”
“陛下神机妙算!我们早已坚壁清野,他们耗不了三日就得饿肚子,不跑难道等着冻死饿死?”
“恭喜陛下!此番退敌,我漠北圣庭必重振雄风,再创辉煌,灭大炎。”
听着此起彼伏的恭维,帝焅大单于心中的惶恐渐渐被得意取代,他抬手捋捋颌下胡须,朗声道:“诸位爱卿,此番大炎来犯,我漠北虽险象环生,却终究靠着狼居胥山的庇佑躲过了一劫。”
“过些时日,等到返回上京,朕便下令迁都于此,待休养生息壮大国力之后,定要南下,将陈南玄的狗头……”
“轰!”
话音未落,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撼天动地的轰鸣,震脚下的雪地都在颤抖,连狼居胥山的冰崖都嗡嗡作响,积雪从崖顶簌簌滚落。
“什么声音?”
“是打雷吗?可天上没乌云啊!”
“不对!声音是从南边传来的!”
众人惊慌失措的朝南望去,只见远处的雪线尽头,有无数黑点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拖着长长的灰黑色尾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雪岭峰这边飞来,速度快得让人不及反应!
“那是什么?!”
有人尖叫,声音因恐惧而l变调。
“投石车?不对!投石车扔不了这么远,也飞不了这么快!”
有见识过投石车的老将连连摇头,脸色煞白如纸,握着马鞭的手都在抖。
“是武器!大炎的武器!他们根本没走,是在耍我们!”
淮王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都在发抖,脸上血色尽褪。
“不好!陛下快跑!”
老丞相扑倒在帝焅大单于马前声嘶力竭的嘶吼,苍老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帝焅大单于浑身一震,方才得意瞬间被恐惧撕碎,他猛地调转马头,嘶吼道:“快!所有人进山里躲起来!快!”
漠北的十万部众如梦初醒,慌不择路地朝狼居胥山的山谷里奔去,哭喊声、马蹄声、兵刃碰撞声混作一团,乱成了一锅粥,人人都想抢到一线生机,却不知死亡已在眼前。
可一切都太晚了。
三百门红衣大炮同时怒吼。
三万枚炮弹拖着浓烟,如暴雨般砸向雪岭峰!
“轰!轰!轰!”
第一波炮弹落在雪岭峰的山腰爆炸之后,他碎石与雪块被掀上半空,又如冰雹般砸落,砸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
第二波、第三波炮弹接踵而至,有的直接轰在雪岭峰的主峰,坚硬的冰层被炸开巨大的豁口,露出里面青黑色的岩石。
有的则落在奔逃的漠北人群中,炮弹落地的瞬间,泥土与血肉混着雪块被炸得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成片人倒在血泊里,断肢残骸散落得到处都是。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漠北部将吓得魂飞魄散,手中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神涣散。
“看不到炮架!听不到弓弦声!他们到底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