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天狐姿势各异,看样子多少都是受了些损伤惊吓,看着卫琉知也不说话了,道黎忙着扶起身边的天狐,卫琉知看着仑者山的天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忙跟着瞿白鹿走了。
此刻瞿晓与其母瞿清韵已经到了涌泉山。
白鹿径直驾云进了永寒洞,在山崖上等候着的众人远远瞧她神色不对,还没等细细思量,已经看不见了她的身影。卫琉知随后匆匆驾云而来,流萤拽住瞿舒康的衣袖,看向卫琉知,双目相对之下,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好了。
瞿舒康走上前去问:“怎么?”
卫琉知看他一眼,摇摇头。
瞿晓此刻也在此处,他走上前去:“还请琉知先生与我一同往永寒洞前守着罢。”
卫琉知点点头随他去了。
永寒洞内,瞿白鹿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只是做着重复的动作。
瞿六壬的尸体是散开的,瞿白鹿像拼积木一样一块一块的拼凑着他的尸体,眼前这个人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瞿六壬。
她好容易拼凑完了整个尸体,脑子豁然开朗,突然明白过来瞿六壬的魂魄已散,纵然拼凑了,他也回不来了,瞿白鹿怔了怔,没反应过来。
。。。。。。
冰面上的光闪了她的眼睛。
等到她反应过来后,当即将手边的符咒全扫在一旁,冲着他零碎的尸身吼道:“瞿六壬!”
嘶吼过后,事实仍是如此。
我以为抓到你的手,就会一如既往。。。你仍会同我一道回去,就像上次一样,可是,我没能抓得住你。。。。。。没能守得住你,九婴也没了,你也没了,家没了,都没了。。。都没了。。。
知道九婴的事情之后,不告诉他怕的就是他去找人报仇,可没告诉他,他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早知道,就早些说了,也算叫你知道九婴究竟经历过什么。
她的手上全是瞿六壬的血,抚过眼睛,眼角边也染上了他的血,这眼角边突兀的一抹血色和眼睛中映现出的颜色一模一样。
经过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明白哭是没有用的,哭过了该怎么还是怎么。
他们死的时候,自己也哭了,可是他们还是死了,不会因为自己哭不哭而决定瞿六壬的生死,自己的眼泪一文不值。也是因此,所以眼下必须冷静下来,尽快想法子。
瞿白鹿不住的喘息,却又想控制住自己不规律的喘息。
现在应该怎么做?要怎么做?
洞口被她设下的屏障封住,卫琉知与瞿晓正在洞外细说来龙去脉,提供自己的建议给瞿晓。瞿晓看着山底下那几个当初跟着瞿六壬走的天狐,心知他们有错,但也明白瞿六壬此行太过冒险,心中又为着白须长老一众死无全尸而难受,心中纠结错杂,可当着众人却又不能太过表露,毕竟眼下看来这些人还要听候自己发落,瞿晓也心知再怎么责罚,他们也回不来了。
流萤也跟着他俩守在永寒洞口,自打白鹿回来她就没离开过,瞿舒康知道此时瞿白鹿戾气大生,绝不是个劝慰的好时候,更何况流萤言语太过坦直,也不是个会劝慰旁人的人,所以看她来了自己忙也跟了过来,连劝带哄的让她回去歇息了。
五达洞府前的桃树轻摆着枝条,那枝条舒展着,像是在悄悄听着触碰着瞿白鹿远远飘渺来的声音。
尸体在永寒洞内也是保不了太久的,既然保不了倒不如送出去。
白鹿打定主意后出了永寒洞。
他二人站在洞外,谁也没有先开口。
瞿白鹿视若无睹,自顾自的用截魄冰冰封了永寒洞,又在外设下九重结界屏障,一切做完后,差人叫来侯镇,由卫琉知、瞿晓、侯镇三人守住永寒洞。而她则使了个净衣咒,将身上的血清理干净后,往天宫燧离宫去了。
她要去找一个人。
她想问问清楚边界有兵镇守为何还会让人有机可乘,想问问清楚这种情况他有没有见过,他成仙已久见多识广,定然能寻出一个法子来。
她驾着云刚刚到了南天门,只见鹿仙家正巧从里面出来,他也是未曾想到会碰上瞿白鹿,见到了之后,神色如常忙走来道:“仙友近日可好啊?”
白鹿面色木然:“鹿仙家,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当不当问。”
瞿冷枝也正当值,此刻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已经是个很称职的天兵了。
且说那鹿仙家面露惊讶之色,笑道:“啊呀呀,不曾预料仙友竟也有疑惑,只是我此刻还另有。。。。。。”
说话间抬脚便要走。
瞿白鹿迈步走上前,径直挡住他的去路,几乎是面对面的在鹿仙家面前道:“天狐有劫你都知晓,六壬有劫你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