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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第5-8章(第5页)

儿媳妇的脸色竟有些难为情,微微渗出些许潮红,似是下了一定的决心说:“爹,俺跟娘还有狗子商量,你看能不能把小芳许给小傻。”

在瓜洼村,十六岁的刘小兴算是大老爷们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芳也是能嫁人的大姑娘。当初刘狗不过是十六岁结婚,那还是虚岁,不照样连珠炮似的连养六个娃,有些法律,在农村是被人为忽视的。

很显然,单单一个傻蛋是肯定被人瞧不上的,可刘小兴手里有四百多块钱的巨款。儿媳妇的算盘打得叮当响,老村长家里人口多空房多,刘小兴可以倒插门,做个上门女婿,就凭刘子兴在山上击毙罪犯、傲人的语言谈吐,家里还能多个劳力,这老刘家不兴旺简直就是造孽。

只要刘小兴答应这门亲事,儿媳妇自信有把握拿下刘小兴,还不跟玩似的。

“砰!”

刘瞎子猛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绣花针刺到肉里都没有察觉,刘狗急匆匆跑过来,自家老爹板着脸说:“不行,绝对不行!”

刘瞎子虽然在家里发过火,但很少当面对儿媳妇发火,儿媳妇被怒气冲冲的老头子吓懵了,嘴巴哆嗦着不知所措。

老婆子忙打圆场道:“秀英这不是为家里好嘛,你个老不死的冲她发什么火!?”

刘狗见媳妇受委屈,亦是跟腔:“就是啊爹,小傻要是能讨上俺家小芳做媳妇,不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村里多少给咱家小芳提亲的?秀英还不是想着家里头好,你冲她撒什么气?”

儿媳妇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眼看着就要发飙,这次不知是上吊跳河还是回娘家。老村长有些头疼,缓口气说:“狗子,你把大门关上,俺跟你们娘仨说说,小傻不是你们想办就办的。”

刘狗快步关上大门,似是想起什么事来,脸色突变。

第八章媳妇

那年刘狗才十四岁,一天夜里突然来了十来个中山装,纵然赶了数十里的山路,一个个依旧精神抖擞,而且那种中山装在油光下特别鲜亮,并非是刘瞎子身上那种磨得发亮,而是自然光,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上等的呢料,县委书记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似的,只是对老村长说是上级首长。

中山装的头召集村干部在刘瞎子家开会,县委书记被撵到院里呆着,不敢有丝毫怨言,刘狗记得,那个老书记从口袋里摸糖给自己吃,是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吃糖,那个甜啊,差点咬掉舌头。再后来大人们开了半个小时的会,连夜将小傻他爹的坟给挖了,骨骸被装进一只铁皮箱带走,因为是村长的儿子,刘狗凑上前多看了几眼,那名中山装头儿跪在坟前埋头痛哭,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竖起耳朵听公爹讲述的儿媳妇瞪大眼睛瞧向刘狗,还道是公爹说古经哄自己,刘狗郑重地冲她点点头。

儿媳妇惊讶地说:“他们的衣料比俺出门那天穿的呢子棉袄还好?”

刘狗摸摸脑袋不知如何形容,老村长轻哼一声,对女人的无知不屑一顾,老婆子插嘴道:“俺想起来了,对了秀英,那些人穿的衣服真跟皇帝似的,不能跟人家比!”

“啊?”儿媳不敢置信地捂嘴嘴巴,没想到小傻的爹居然是这么大的来头,半晌方道,“那来移坟的是小傻的哥哥还是亲戚?”

这问题才问到点子上,刘瞎子咂口嘴说:“我说出来,你们要烂在肚子里,秀英,就是你爹你也不能说!”

看着刘瞎子瞪眼的表情,儿媳打个寒颤,忙点点头。

刘瞎子又强调一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原来的老哥几个现在都不在了,知道这事的只有俺跟兆祥俩人,要是谁说出去,别怪俺翻脸不认人,知道吗!?”刘瞎子瞪视一圈,点起烟卷缓缓地说,“那些穿中山装的不是小傻他爹的后辈,是以前的手下,打北京来的……”

过了一阵,大门被敲得咚咚响,村里一户人家兄弟俩和老父亲因为分粮不均打了起来,刘瞎子连忙前去调解,留下屋里脸色发白、掉魂似的娘仨。

北京——

北京啊!

那是个什么地方?

正墙上挂着的最高领袖像因为泥墙渗水变得枯白发皱,但**和人物的轮廓还清晰在目,刘狗盯着画像,猛地哆嗦一下,那是什么地方?是金子堆成的地方!小时候不是唱过吗?北京地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每逢村里发粮,都会有人家闹上几回,就跟女人每个月来大姨妈一样具备规律性,老村长处理这方面的工作十分顺手,很快平息了纷争:一百二十斤口粮归老人掌管,两房长孙发放。

刘瞎子在回村部的路上,听到村口传来嘈杂声,闻声而去,老槐树下围了一大帮人,村里的老楞正和小傻因为办校的事争论呢。

对于老楞,刘瞎子心头有很深的歉疚感。

按理说,老楞是村里的一个能人,人机灵还识些字,小时候跟他爹学唱莲花落,还会补锅编柳条筐,他爹死得早,老楞打小撑起了一个家,走乡串户唱莲花落,帮人修筐补锅,村里都夸年轻的老楞是个“小能干”。

老楞到了二十多岁,虽说本事挺多,可媳妇却难找,因为只有要饭的才唱莲花落,人家都嫌丢人,好不容易找了门寡妇准备成亲,却又来了运动,老楞被打成“走资派”。

那天,刘瞎子是违心投了一票。

没办法,村里两千多号人都是苦哈哈,可乡里硬压着要村部树个反面典型,否则就要断了救济粮,村干部们将所有人滤了一边,经过激烈争吵,最终目标锁定了老楞。

老楞很聪明,被押去走乡串村开批斗会时装傻充愣,抱着牛粪当元宝,硬生生躲过一劫被放了回来,可谁还敢嫁给他,天天神神叨叨地坐在门槛上发愣,莲花落也不敢唱了,锅也不敢补了,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有了老楞这个称号。

四-人-帮倒台的消息传到村里那天,老楞跑到爹娘的坟前一边嚎哭一边敲着破瓷盆,又唱起了莲花落,当时傻子跟在后面起哄,村里人都叹息这对傻子。

老楞是村里识字最多的人,前些天乡里来宣传计划生育的戏词就是他编的,连高乡长都叹气,老楞是让前些年给毁了,四十来岁的人,跟六十多岁小老头似的。

常挂在老楞嘴边的是“鸟毛”,在他的嘴里,啥都能跟“鸟毛”扯上关系。只听他又卖弄起尖牙利嘴:“科长算个鸟毛,三百块又算个鸟毛,丫挺尸的还想办学校,俺看跟红卫兵说的雷达站一样,连鸟毛都看不见一根!人家八成是逗你玩的!”

刘小兴有些莫名其妙,从马兆祥家出来准备到山上逛逛,和小雨生手掺手刚走到村头被老楞给拦住了,老楞伸出脏兮兮、落在刘小兴眼里如同后现代典范的右手,干嘛?

借钱!

俺要借钱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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