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无所知的“简小楼”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火折子,看着脖子喷血的胡商正惊讶。
卧室里躲着的简小楼眼风瞥过临街的小窗子,眼睛蓦地睁大。想起了什么,她推开窗门,从窗口跳了出去,跳到了另一栋建筑的房顶上,一路逃命。
如她所料,身后的“简小楼”听见动静,跳出窗子穷追不舍,整整追了半个时辰。
简小楼最终甩开了“简小楼”的追捕。
原来,凶案现场出现的“黑衣人”就是她自己。
……
气喘吁吁的蹲在破庙里,简小楼转动脑筋。
她很明白自己触发了某种力量,回到了三天前,陷入了一个轮回怪圈里,和他们用几生几世来兜的大圈子不一样,这个圈子非常小,只有短短三天。
倘若她的猜测没有错,刚才追着自己的“简小楼”追丢了人,已经返回客栈,继续住在客栈里。
三日后的晚上,“简小楼”又会被声音吸引,前往胡商的房间查探,间接害死胡商。
胡商将再死一次,“她”将被新的“简小楼”追到这间破庙里来。
就这样,胡商每隔三天死一次,将会有无数个间接害死胡商的“简小楼”,被一无所知的原始“简小楼”追到这间破庙里。
想到这里,简小楼脊背发凉,起身环顾四周:“有人吗?”
她怕自己并不是第一个,不是最最原始的那一个。
静待许久,无人回应她。
简小楼提心吊胆的又蹲下了,压住纷乱的思绪,继续思考解决之法。
一,现在折返回去客栈,告诉原始“简小楼”一切,三日后的夜里哪怕天塌了也不要出门。
怕是行不通。
这属于强制割裂因果,原始“简小楼”不出门,如何间接害死胡商?
胡商不死,现在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成为一个悖论。
二,回去客栈以旁观者的姿态潜伏着,看清从窗户潜入胡商房间内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以及将花瓶砸下来的球状物又是什么鬼东西。
这或许是解开小轮回圈的关键。
……
拿定主意之后,简小楼在破庙里待了三日,即将迎来那个诡异的夜晚。
傍晚时分,她将结了冰的泥地烤融,在泥地里滚了一圈,伪装成一个脏兮兮的乞丐。
佝偻着脊背,她从人烟稀少的长街上走过,肚子饿得慌,先乞讨了些吃食,尔后躲在客栈外的一条巷子里。
简小楼选择的蹲守地,恰好能看到地字一号房的窗子。
她在监视“自己”。
一刻钟后,她看着“自己”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她知道“自己”是去堂厅里吃晚饭了。
神经松懈的同时,她听见轻轻浅浅的猫叫声。
简小楼眨了眨眼睛,莫非那只陪伴了自己四天的小野猫就藏身在这附近么?
她记得,“自己”吃过晚饭回来以后,就再也没听见猫叫声了。
简小楼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寻着声音找了过去,用手扒开一堆腐烂的垃圾,掀开一个倒扣的竹篓,瞧见角落里有一只成年黑猫。
它趴在地上,低声呜咽着,两只前爪一直在结冰的地面拼命的挠,指甲断裂,连血液都已经凝固了。
在它爪下,有一只死去多时的小黑猫,身体干瘪,右眼眶子只剩下一个洞,半边身体混着血液被冻进了土里。
简小楼明白了,这只死去的小黑猫,正是胡商先前摔死的那只。
一直呜咽的大黑猫是只母猫,应是它的母亲,嗅着气味追到这里来,却只找到孩子残破的尸体。
它大概是想将小黑猫叼走,尸体却被冻住,它唯有不断以爪子挠着周围的冰块。
简小楼心头一酸,不管周围的秽物,伸出拳头朝着小猫尸体旁砸了下去。
咔,冰块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