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身上的伪装物,张任缓步前行,横眉怒目,说话的口吻却是异乎寻常的平淡、生冷:“无耻奸贼。你当真以为自己逃得脱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孟达直觉自己心跳急如鼓擂,又惊又惧地厉声问道。
“假做南逃,其实北走。你那点小把戏,岂能骗得过本督?”张任冷笑着继续朝孟达靠过去,“往南去,你能投靠谁?
再者,以你那好权逐利地个性,又岂能安心隐居山林?你唯一能够投靠地对象。也就只有曹操。巴东你不敢去,能够前往曹操那里的道路也就只有剑门栈道。
当年你能从关中逃到益州,现在自然能再从益州逃回关中去。”
被张任一针见血地道破计划,孟达顿时面无血色。自以为得计,却不想完全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你怎么可能追得上来,还到了我前面?”孟达仍不甘心地追问道。张任能够得到孟达潜逃的消息,至少也该是在大半天后,而孟达这一路又从未停歇。被追上。
实在是让人无法详细。
“张征西手下有支劲旅,名为狼牙营。此营将士极擅翻山越岭、潜行奇袭。本督特地向张征西借了500狼牙精兵来追你。
”张任指了指周围伪装未除的兵卒,冷笑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好让你死心————方圆一百里。所有能进入剑门栈道的道路都有狼牙精兵潜伏。”
孟达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变得颓废低糜,无力地说道:“我计输一筹,合该受死。”
“你自然该受死。而且是千刀万剐之死……”张任步步逼近,冷声说道。
近至五十余步时,仿佛失去斗志地孟达突然抬手,上弦地手弩激射出一支劲矢,直奔张任的面门而去。
冷笑一声,张任毫不慌乱地运起手中长枪,将距身体不足两尺的劲矢击飞:“孟达,你我都知根知底。你那点鬼伎俩骗别人或许还行,骗我岂不是自讨无趣!”
寄予厚望的偷袭居然失败,孟达面色变的铁青,声嘶力竭地狂吼道:“跟我冲出去,杀!”
“杀!”将手中长枪重重下压,张任冷然喝令道。
两侧山麓的狼牙兵举起业已上弦的连弩,动作整齐而迅速地完成了一轮齐射。八百支弩矢铺天盖地地将孟达一行十余人笼罩其中。
没有想到对手居然有如此恐怖地弩机,孟达面色惨白。一手拉过一名亲信挡在身前。促不及防地两人浑然没有料到孟达会拿自己做挡箭牌。
在绝望惊恐的目光中,被一片箭雨覆盖。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在这片狭窄地空间里,面对如此密集的弩矢,想闪避几乎是不可能。
八个人当场被射毙,其余几人也身中数箭,丧失了行动能力。只有孟达仅是右臂捱了一箭,伤势较轻。
丢开被射成刺猬一般的两名亲信,孟达暴喝一声,身形急退,如出弦之箭,迅速朝来时地方向逃去。
“休走!”张任倒拖长枪,如影随形地急追上去。也不用吩咐,两翼的狼牙兵立即如蒲扇一般展开,动作迅速地包抄孟达退却的道路。
对身后紧追不舍的张任,孟达兴不起任何回身死战地意志。以身手而言,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孟达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唯一能想的,就是以最快速度甩脱对手。
轻装而行的孟达,在速度确实稍胜一筹,逐渐地拉开了距离。翻上先前的那座山头时,两人的距离已有70余步。看到希望后,孟达愈加发足朝南面狂奔。
稍慢些登上山头的张任,眼见距离被拉的越来越远,索性停下了脚步。
丢掉长枪,张任从身后取出一弯强弓,抽箭上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眸中射出逼人利茫,只在一瞬间完成了开弓松弦地动作。
疾飞的狼牙羽箭极其诡异地全无声息,几息间划过了百余步的空间,恰好在孟达想要跃过一块石头、身体跃起的那一瞬间,从他的后心处透体而入,强劲的力道居然将整个人带着前飞,而后
“啪”地一声,钉在了前方的一棵柏树上。
“呃…呃…呃……”待张任纵身到跟前时,孟达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进行单字节地微弱呻吟。柏树上,地面上,到处都是殷红地鲜血。
“啪嗒~~!”羽箭承受不住重量,齐根折断,将孟达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无神的眼睛求饶地盯望着张任,孟达异常艰难地试图说些什么,但已经有心无力。
冷睨了片刻后,张任提起手中长枪,枪作刀势,毫不留情地斜斩下来,如同切豆腐一般将孟达地头颅从他的颈脖上割了下来。
一把抓住飞起的头颅,张任猛地举向天空,奋起全身力气长啸起来。
虎啸山林,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