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封侯时他们不能进城祝贺,但想起医帐中正受着罪的同袍,脸色都不好看。
“大将军,李铁蛋那小子也忒狠了!”一个都尉道。
廖幕城闻言,本来随意散漫的慵懒之态立马就收了,抬脚就踹了过去:“还有脸骂人狠?”
那都尉被他踹得一个踉跄,捂着屁股跑远,片刻后又捂着屁股奔回来,一脸委屈,凑到廖幕城身边嘀咕道:
“这也不能全怪兄弟们,谁料到大将军去青州之后,我们回朝会改编?
说是封赏我们的功劳,调入这里俸禄优厚,谁知道来了是这副鬼样子,气死个人了,兄弟们都想着还跟着大将军打仗,哪有心思待在这里?”
廖幕城闻言又是一脚:“怎么?朝廷少你们军饷了?”
那都尉被踢毛了,梗着脖子恼道:“俺们宁愿不要这军饷,就是还想当大将军的兵!”
“滚!”廖幕城拂袖怒骂道,“我手下没你们这样无视军纪的兵!”
“大将军,俺——”
“滚!”廖幕城连伤兵也不看了,拂袖就去!
一群都尉见他动了真怒,着急慌慌地跟在后头,跟了数十米。
廖幕城倏地回身,一个跟得紧的都尉险些撞到他身上,那都尉摸摸撞痛了的鼻头儿,赖皮脸的赔笑,廖幕城怒道:
“笑什么?觉得心在我那里,我就能带你们回去?瞧瞧你们干的事儿!这些事若是犯在我手里,该如何处置?”
众都尉干笑一声,眼神闪躲。
一个赔笑道:“我们跟着您,自然不可能如此!”
“昨夜混进来的若是奸细,你们这帮人都已经被拉去沙场,斩立决!”
都尉们垂首不语,一个低声道:“这不是混进来的不是奸细——”
“不是奸细,你们就有理了?”廖幕城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在想什么,“想回我身边,在这里就可以松散懈怠?
你们这群兵痞子!无非仗着老资格欺她新任大统领嫡系不足,缺了你们领不得兵,不敢把你们如何!”
这里除了廖幕城手下的一些调过来的军官,其余将领多是士族公子。
其余服役的兵多是贫苦百姓出身,也不乏市井无赖,混混赌徒,刁奴恶棍,这些人难以管教,除了以军纪震慑,还需让他们心服,掌控得好便是猛兵利器,掌控得不好便是朝廷的毒瘤。
“今日若是我罚你们,绝不会用军杖,打在你们身上的绝对是结结实实的军棍!”廖幕城看着这些他一手带出来的将领,“你们在军中多年,军法见得少?大统领今日说的是军棍,打的是军杖你们没看出来?这里边的门道儿你们不清楚?”
军棍浑圆,打出时伤肉及骨,人没死骨先打断,五十军棍就能将人打残!
军杖宽扁,打在肉上,不伤筋骨,饶人一死才用军杖!
今日沙场上受刑的数百人看着屁股上血肉模糊,实则只是受了皮肉之苦,尤其是四个统领,受杖之处皆在背上和屁股上,腰腿这两处容易打断的地儿可是一杖都没挨住!
“大统领虽在军中时日不长,棍棒打伤的门道儿她能不清楚?她那验尸剖腹的功夫能看不出行刑时的猫腻?她好心饶他们一命,倒被你们反咬一口说人狠毒?你们是觉得我眼瞎了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