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没有一日不想念自个儿亲儿子,每一次瞧见如今宪哥,她就会想到……她没有一刻不恨。
生不如死滋味,她已经尝试够了,但凭什么这种滋味非要她一个人承受?
她也要王夫人好好体验一回!
现王夫人体会到了,她亲儿子虽然活下来,但她却不可能再有亲孙子。而被王老爷喜欢疼爱这个宪哥,不过是明珍寒山寺外头捡来,没人要孩子。王家这一脉彻底绝后,这些不都是要归功于王夫人本人么?
王家对这个宪哥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疑心,到底是因什么?因她生出来宪哥,王夫人、王老爷根本不曾仔细瞧,或者苏州那两年,他们早就忘记了真正宪哥长什么模样!
多么可笑,连亲孙子模样都不记得。可除了她这个母亲,又有谁还记得真正宪哥长什么模样?
明珍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大哭起来。五『奶』『奶』唬得脸『色』大变,其他人也被明珍模样吓得呆住,正净房忙碌杜嬷嬷听见,是吓得连滚带爬跑出来。
瞧着明珍又哭又笑近乎癫狂『摸』样,眼泪跟着就落下来,扑过来抱住明珍,惊慌失措直问:“姑『奶』『奶』这是怎么了?哥儿也不是真好不起来……”
五『奶』『奶』也回过神来,忽地想起那年三太太出事,跟着三老爷回老家人到了京都,形容三太太模样,就和现明珍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她脸『色』徒然一白,又觉鼻子酸楚厉害,视线很模糊一片。
不知是哪个丫头吓得哭道:“大『奶』『奶』疯了!”
院子沉静片刻,片刻后顿时炸开了锅似喧闹起来。
香桃两口子休整了一夜,隔天明玉就带着她,将他们两口子从淮安带来东西给韩氏、明菲她们送去。顺道也去看看明菲,何况四太太还有话要让香桃代为转达。只是,明菲如今不比先时清闲,赵家此前感染瘟疫人多,一整个冬天搁置下来事儿也多破坏专家全文阅读。想必她上午不得闲,只打发婆子先送了个帖子去。
因此上午就先去韩氏哪儿,陈明贤、韩氏如今住宅子离三老爷他们京都租来宅子略近些,就顺道把给三老爷他们带来也送去。其中还包括明珠给五『奶』『奶』和几个侄儿东西。
“十五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明珠事,也是韩氏后来带着翰哥去淮安拜见陈老太太才晓得。见香桃把明珠托她带给翰哥两个胀鼓鼓荷包拿出来,便问了一句。
“十五小姐还住庄子上,不过铺子生意渐渐好了。奴婢动身时,还去十五小姐铺子瞧了瞧。她不方便抛头『露』面,只偶尔去铺子里看看。”
韩氏不觉叹了一声,香桃又道:“十五小姐比先时倒圆润些了,她晓得奴婢要来京都,还特意找了奴婢,和奴婢说了好一会儿话。十五小姐预备再盘个铺子,打算淮安开个饭馆子。”
她住陈老太太庄子上,那庄子陈老太太已言明要给她,起先她坚持不要,包括五『奶』『奶』托人带给她东西,她也不要。后来,大概是她自个儿想通了,东西都收下了,把能换钱换了钱先开了一间卖布匹、绣品等小铺子。
人面临困境时候,总会有些成长,明珠消沉了一年多就打起精神。住庄子上,接触是乡下人,乡下人也有刺绣不错,她花钱买来,放自个儿铺子里卖,赚取中间差价。
她自个儿针线原也做得不错,京都一两年也长了些见识,自个儿做些堆纱样式花也放铺子里卖,价格不贵,好些才几分银子一朵,也有几个铜板一朵。
去年明玉、韩氏还淮安时,这样纱花就买不错,虽然赚取银子不多,但与明珠而言,有事可做总比日日胡思『乱』想好得多。那会子韩氏、明玉无事还帮明珠做过纱花。
韩氏看了看两个荷包,一只装着银锞子,一只装着个玉环,络子都打好了可直接佩戴。
“她日子也艰难,这些东西,铺子里一年也赚不来。”
明珠给几个孩子东西都差不多,翰哥、衍哥、五『奶』『奶』一双儿女。
香桃笑道:“这是十五小姐心意,奴婢也并不好拒绝她。”想来,十五小姐自个儿也明白,她如今年轻,还有陈老太太护着她,若陈老太太没了,她一个无依无靠女人,若没有亲人依仗,要生存何其艰难?
从前不喜明珠『性』子以及为人,但这几年瞧着她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姐,变成事事依靠自个儿,为生计日日奔波,也由不得叫人心酸。
香桃转移话题,又将四『奶』『奶』托她带来东西拿出来,陈老太太、四太太、大太太、四『奶』『奶』等叫她带来几乎摆了一桌子。
外头马车上还有给五『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