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廖颜言说,“苏卉,有事吗?我在聚会上。”
苏卉知道廖颜言这意思是没什么事就要挂电话,平常她都会默默的说没什么事,然后等廖颜言不忙了再联系她,但是今晚,如果见不到廖颜言,她觉得自己会一个人心烦死了。
苏卉压抑住满心的烦躁,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廖颜言到了安静点的地方,不假思索道,“你怎么了?”她了解苏卉,这样的语气和话语,让她知道苏卉应该是遇见了烦心事。
苏卉说,“我心里不舒坦,想找人说说话。”
“怎么了?”廖颜言静默几秒,小心翼翼的问,“你见到森哥了?”
阿森。
苏卉有些自嘲的笑了,身边的说有人都很亲密的称呼她,唯独她。
从前,她只喜欢叫他“队长”。
后来,她只愿意叫他“学长”,或者是什么也不叫,不跟他见面,不跟他交流,躲避他,成为她最重要的事。
苏卉说,“我遇见岳思了,他说那时候队长阻止他喜欢我。”她顿了顿,叹了口气,“感觉好烦。”
廖颜言安静片刻,说,“你来钱柜找我,我到门口等你。”
“好。”
挂断电话,苏卉打了辆车便前往钱柜。路上,她仔细想了想,现在还在为这种事伤心难过,廖颜言该说她没出息吧。
思及此,苏卉自嘲的笑了。
她本来就是个念旧情的人,性格固执又孤僻,爱钻牛角尖,但那又怎样,她就是为了让自己明明白白。
到了钱柜,廖颜言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苏卉朝她走过去。
廖颜言的表情有一丝担忧,看见苏卉恬淡的脸之后,她放松了一些。
廖颜言说,“到里面大厅去坐坐。”
到了大厅,两人并肩而坐。
苏卉静静地,没有说话。
在来的路上,她有很多话想说,然而见到廖颜言之后,她却发现那些事她实在是开不了口。
她二十九岁,是个成年人,不再像十七岁时那样莽撞,很多事情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是会在开口之前犹豫许久,说这些话到底合不合适。
廖颜言叹了口气,“说说你现在的想法吧。”
苏卉看着廖颜言,咬咬下嘴唇,犹豫不决,廖颜言目光中有股力量在安慰着苏卉,于是她开口了,她说,“我想知道队长那时候的想法,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阻止岳思,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岳思是什么意思,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他忽然要告诉我。”
“高中的时候我跟岳思的接触不多,单独相处的机会似乎也没有,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那时候他喜欢我。”苏卉看着好友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出口会很贬低人,但是她此刻就是这样想的,她说,“岳思是不是在开玩笑?”她看着廖颜言,期待能得到认同。
廖颜言看着苏卉,她喝了酒,所以现在脑子有点亢奋,思维不似平常那样敏锐,她说,“岳思没理由骗你。”
“也是。”苏卉自我安慰。
“你说,队长是不是很讨厌我?”苏卉认真的说,“要不然,当年我告白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拒绝我,而且那么明确,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她越说越低落。
她没自信。
很多事情,她都没自信。工作上,她没自信,于是花很多时间去认真对待。感情上她没自信,所以这么多年来,只恋爱不敢结婚。
没自信的源头,是因为沈泰森的态度。他无言的打击到苏卉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所以那个爱笑的女孩慢慢的不敢笑了。
“其实……”廖颜言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她站起身,在大厅的沙发区走来走去,她看着苏卉,于心不忍,但是她知道这些事如果她不说,苏卉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沈泰森所受的委屈。
“你知道吗?”廖颜言站在苏卉的面前看着她,目光有些遗憾,“当年,队长跟我说过一些话,他让我先不要告诉你,只要好好配合他就行。”
苏卉疑惑的看着廖颜言,她不明白沈泰森要廖颜言隐瞒她什么。她也不知道此时的廖颜言想说些什么,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廖颜言。
廖颜言说,“在队长高考前的半个月,有一天晚上我打完球从停车场出来,就看见队长等在出口处,他朝我走来,说有事情要跟我商量。”
廖颜言叹了口气,目光坚定,她说:“本来想着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回头翻出来没有意义,但是我心里过意不去,我知道顾紫的死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以至于你放弃了最喜欢的人。”
她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缓缓的走着,苏卉见状,慢慢的跟了上去,走在她的身后。
廖颜言的声音很平静,有着一种苏卉从没察觉过的温柔,“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队长也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