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汐儿,你慢一点。”温汀追在身后。
夜未央跑到桥上扒在桥的栏杆那头想将那花灯拿起来。
够了半天够不着,干脆脱了鞋子和外衣往湖心一扎跳入湖中。
“喂!你干什么,那可是……”可是皇上的花灯。温汀见她跳下湖便着急了。
夜未央将那花灯递与温汀,“帮我拿一下。”
女人!真霸道!知不知道他在陪她玩命?!
不过他还是接过她手中的花灯。夜未央从湖心爬上桥。
“你衣服湿了要不去竹舍坐坐。”温汀说道,“你要这花灯干什么?”
“不关你事。”夜未央抱着花灯正要看花灯上画着什么写着什么,却被那温汀以掌风给熄灭了灯中烛火。
“你!”夜未央大眼瞪着温汀,真想碾死他。
“去我竹舍看吧,顺便换身衣服。”他很平静的说这番话,却是很不平静的流着冷汗。
皇上下令要他的人马控制好这片湖,所以今夜花灯会到这个环节就停止了。
竹舍
夜未央换了干净的衣服后才将那花灯捧在手心里看,她倒是没有在意那花灯上画了什么,直接看写了什么。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晣晣。君子至止,鸾声哕哕。
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辉。君子至止,言观其旂。”
一句一句的念出,念到最后泪湿衣衫……
小皇帝,亏你还有良心,记得老娘,不枉老娘把你奶活了!
“咸阳夜,夜未央……”这几个字落于最后却被水打湿了,可是这几个字让夜未央心头猛地一惊,姬扶苏怎么知道这一句?
《诗经·小雅·庭燎》他知道不稀奇!可是这“咸阳夜,夜未央”他为何知道?
“你怎么了?”温汀看她脸色苍白又问道。
夜未央叹了口气,却是扭头冷声道:“这花灯会应该不是放完花灯就结束了吧?”
“嗯?”温汀望着夜未央眉目微蹙,“的确还没有结束。”
“那接下来是什么?”夜未央问道。
“接下来,人们会将心仪人的花灯提起,若是花灯上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就将心仪人的名字写在花灯上即可,百姓们写名字,官家子弟多写诗。”他说道,刻意强调官家子弟,只是想告诉夜未央这盏灯是官家子弟的。
听完他的话,夜未央握着花灯的手一颤,鼻头有些发酸。姬扶苏知道她不会来所以就打算让这盏灯放任自流,自生自灭?
难怪他离去时,威严的军队都散发着寥落之感。
“温汀给只笔我。”夜未央说道。
“嗯?”
“愣着干嘛?给我就是了。”夜未央白了他一眼。
“里屋里有,你进去弄吧。”温汀抚额,欺君之罪啊,他有几个脑袋砍?哀莫大于心死啊!
夜未央欣喜的跑进屋子,像个小孩子。
这一刻某温杀手又愣住了,原来她不是一个冷血霸道的人,她真实的样子是这样的。
她提笔蘸墨,写下: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关于扶苏的她只能想起这么一首了。
“小皇帝别见怪。”她喃呢道,将花灯上她写下的地方吹干。
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