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愉帆眼里有些担忧,笑意也收了些:“你怎么了?遇上什么烦心的事了吗?”
乾隆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又微笑道:“陪我去爬山吧!”
“爬……山?”江愉帆不确定地重复。
“恩!”乾隆把点心递给吴书来,“收好了,远远跟着朕和皇后,到了山顶上再用!”
说着,也不管别的了,拉着江愉帆便匆匆地往御花园那边走。
江愉帆对乾隆这想到一出是一出的行为有些反应不及,等到她完全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在爬堆秀山了。
江愉帆和乾隆拉着手,两人又继续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等到快山腰的时候,江愉帆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了?也许说出来会好些。”
乾隆踩着石阶,依旧不快不慢地往上走着,在江愉帆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乾隆的声音从斜前方飘过来:“永琪一行人已经被官兵找到了。”
江愉帆身子顿了一下:“要回来了吗?”
乾隆“恩”了一声。
江愉帆以为他是为了永琪的背叛伤心,劝解道:“回来了就好啊!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他……以后会改的。而且,你,还有我和孩子们呢!”
乾隆握着她的手更紧,停□看着她因为运动而泛红的脸颊,突然笑了起来:“傻瓜,我没有伤心!”
“是吗?”江愉帆却不信,乾隆的情绪,她是能感受到的,“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有一种感应叫做‘心有灵犀’?”
乾隆眼里的笑更浓:“当然知道!帆儿的喜怒哀乐,我也能感受到!但是,我的确不伤心,我只是,有些伤感。”
说着,乾隆也不等江愉帆回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十三年的时候,我唯一的嫡子年前没了,三月,皇后紧跟着没了。然而,皇后的丧事还没结束,朝堂之中便开始波涛汹涌。立长立嫡,那时候老大永璜和十多岁才成年的永璋成了那些大臣们的拥护对象,皇后尸骨未寒,她的娘家富察家,竟也动作猛烈!所以,我一怒之下,直接明言,他们二人不孝,无继承大统的权利!”
江愉帆惊愕,想不到,当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事后还指责他过于严厉……
“永璜那时也才二十左右,渣渣,他们真的就已经开始拉党结派了?”
山顶的亭子近在眼前,乾隆没有回话,加快了几步,拉着江愉帆走进了亭子。不一会儿,后面跟着的吴书来等人“呼哧呼哧”地赶了上来,摆好江愉帆送来的点心,又立刻退下。
乾隆拈了一块点心喂到江愉帆嘴边,见她吃了这才继续开口道:“帆儿,夺嫡之争,争的人不只是皇室阿哥们。”
江愉帆对这一点似懂非懂。毕竟,书上写的,都是皇子们的争斗啊!
“有一种功劳,十之□□的大臣都会心动,圣祖时的佟半朝,更是人人艳羡!”
从龙之功!江愉帆张了张嘴,无声地说道。
“你说,富察家也参与了?可是你现在不是对富察家很好嘛?”
乾隆这回倒是真的笑了,揉了揉江愉帆的脑袋:“傻帆儿!这世上哪有什么分明的对错?富察一族的确想把投在先后身上的一切转到永璜身上,但是这个计划已经被我破坏了,永璜也没了,而富察家的男子的确各有所长,我为什么不用呢?”
“帆儿,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有太多的事情,不能用对错分辨!永璋那时候十四岁,我很清楚,他有野心,却很稚嫩,可这又怎么样呢?他身后的人在一点点增多,上折谏我立太子的折子里,除了永璜,提到他的次数最多。”
“所以,即便他没有做过太多事,一样被剥夺了继承权,是吗?”江愉帆轻声问。
乾隆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一直看着外面。江愉帆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慢慢僵硬。
但是乾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没错。”
江愉帆低下头:“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