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思结麒一个“姐”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更剧烈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温承岚弓身咳着,眼尾荡起一抹嫣红。
元惜昭拧了眉,“你的药呢?”温承岚一时说不出话来,元惜昭起身,“我去找吴厌来。”
温承岚却是一把扯住元惜昭的衣袖,指节用力泛白,喉咙动了动,挤出一句话,“咳……药在府里……”
都这样了,还要扯着她的衣袖,元惜昭凝眉望着衣袖间那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神色复杂。
“我带你回府。”元惜昭给温承岚喝了温水,推着温承岚准备走,袖间的力道才缓缓松了下去。
她转头对小厮道:“再上些好酒好菜。”
“小麒,我先走了,秦风馆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你在此玩尽兴了。”
眼见着元惜昭推着温承岚渐行渐远,思结麒一脸苦恼地跺了脚,嗤笑一声,真是好一手苦肉计。
出了秦风馆,吴厌和廷阳连忙迎了上来,元惜昭挨个看了他们一眼,未说一字,却是看得他们下意识止步不再上前。
温承岚偏头,两手搭上轮轴,幽深的眸子里晦暗不明,“昭昭,我自己来。”
他是卑劣的,刚竟是以这孱弱之躯为筹码,引得元惜昭出来。
他知他不该如此,可看到听到元惜昭与思结麒把酒言欢,就像是生生往他心间剜肉,忍受不住。
温承岚喉间泛起铁锈味,“对不住,今日不该扰了你与西戎王的雅兴。”
元惜昭不想听他的道歉,还有什么雅不雅兴的,要不是她有意想以思结麒为突破口探些消息,她才不会来。
想到温承岚的双腿一事,元惜昭只觉心里的气泄在了一团棉花上。
“既然如此,顺你车驾一程,我回元府,就当你赔罪了。”
温承岚心里一紧,酸胀不已,果然,她是乐意与思结麒把酒言欢的。
他默然无声,点了点头。
入了马车,元惜昭坐在温承岚对面,想起思结麒说冬狩时,他是如何护着她躺在雪地里。
元惜昭幽幽开口,“公子上回说你的腿是因旧疾恶化,可是有什么突变故?”
她深深看着温承岚,想透入他的心底,她便再问这一回,最后这一回。
要是他再骗她……
没有唤“阿岚”,果是怪他的。
温承岚眼前阵阵黑,周身寒,他下意识用力扶着两侧,上回沐浴已是狼狈不已,不能在元惜昭面前失态。
他咬了下舌尖,“没有,天生体弱,带出来的病。”
好,很好……元惜昭错开视线,偏过脸去,不再说话。
空气一时凝固,只余马车碾过细碎的声响。
到了元府门口,“主上,到元府了。”
温承岚柔声道:“昭昭,回去吧。”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你酒量不好,下回与人饮酒,记得提前备好醒酒汤。”
不是让她别喝酒了,更没有在意她和谁喝酒,元惜昭无端冒起一股火。
“嗯。”她不带任何感情随意应答,掀开车帘下了车。
走出两步,脑中浮现温承岚苍白的脸色,一咬牙又快步折返回去,掀开帘子。
“回府一定要即刻……”元惜昭瞳孔一震,迟钝吐出剩下来两字“服药。”
就转瞬之间的功夫,温承岚已陷靠在轮椅里,头无力地低垂着,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