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步骤?我们边吃边谈"魏般心情大好,命人摆上美酒佳肴,三人对饮畅谈。
"先生神机妙算,三进三出,终得大王首肯,实乃奇才!"魏般举杯相敬。
李明衍微微一笑:"此乃借力打力之法。大王既位高权重,必有自视甚高之心。我等不与之硬碰,反借其势,引导他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他轻抿一口酒,继续道:"但这仅是开始。大王要求的详细奏报,才是真正的挑战。"
魏般面色肃然:"确实如此。"
李明衍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不妨反其道而行之。"
"何意?"张耳敏锐地问。
"我们不必畏惧这些报告,反而要精益求精,事无巨细,一一记载。"李明衍解释道,"每日数十页竹简的工程细节,每旬上百页的材料统计,每月厚厚一摞的进度汇总。再加上对大王英明决策的歌功颂德,必使大王不堪其扰。"
魏般面露担忧:"先生,如此繁琐的报告,怕是要耗费我们大半精力,恐怕王上也不胜其扰。"
"正要如此。"李明衍点头,"大王贵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日日翻阅这些枯燥的工程报告?不出三月,他必定授权于你,只需每月朝会汇报即可。"
张耳忍不住冷笑:"又是权术,真不知你秦国人都如此厚黑,还是先生独精此道?"
李明衍并未生气,反而向张耳深深一揖:"张兄责备得是。然权术如同刀剑,用之救人则为利器,用之害人则为凶器。善良的目的,有时需要迂回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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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般连忙劝解:"张兄,李先生所言极是。我等皆为魏国江山社稷着想,手段或许非光明磊落,但目的却是忠义无双。"
张耳摇头叹息,不再说话。
"不过,还有一事需要注意。"李明衍环顾二人,压低声音,"汇报之人,最好轮流安排三大公族的子弟。如此,他们既觉得参与其中,也分担了向大王汇报的压力。一旦工程有成,他们也能分享功劳;若有纰漏,也有人共同承担。"
魏般连连点头:"李兄深谋远虑,让我佩服不已。"
就这样,水围系统工程正式启动。李明衍的策略果然奏效,每日海量的工程报告如约呈递,魏王起初还兴致勃勃地审阅,但不出半月,便捉襟见肘,再过一月,更是不胜其烦。
一日朝会,魏王终于宣布:"水围系统工程浩大,细节繁多,寡人已看过大体规划,确认无误。今后日常事务交由魏般全权处理,只需每月朝会汇报进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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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三个月后的夏末,水围系统工程终于步入正轨。工地上数千工匠齐心协力,河道开凿、水闸建设、堤坝修筑有条不紊地开始推进着。朝堂之上,君臣相悦;工地之上,进度喜人。
魏般常与李明衍感慨:"若非李兄运筹帷幄,此工程恐难成事。"
李明衍回以一笑:"水之道,不仅在于疏通河道,更在于疏通人心。此工若成,不仅是治水之功,更是治世之举。"
三个月来,李明衍为水围系统工程奔走劳碌,与阿漓、邓起、韩谈聚少离多。如今工程终于步入正轨,众人得以重聚。
这日黄昏,魏般特意在城东一处僻静的园子里设宴,邀请李明衍与同伴们小聚。园中流水潺潺,藤萝倚树,微风送爽。
"我们的大先生终于想起我们这些小人物了!"阿漓边为众人斟酒,边笑盈盈地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了魏国的都水官,把我们这些旅伴抛到脑后了呢。"
李明衍愧疚地笑了笑:"这段时间确实忙得昏天黑地,委屈你们了。"
"委屈?何止是委屈!"邓起故作夸张地叹息,"我们在大梁城逛了这么久,简直可以当典客了。那日在市集听闻有幢不错的院子出售,我都想直接置办了,反正看起来我们要在大梁安家落户了。"
众人闻言大笑,连一向沉默的韩谈嘴角也微微上扬。
"先生莫非是看中了魏国的山水?还是被魏般兄的热情所感动?"韩谈缓缓开口,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看先生对魏国如此上心,我记得先生可是说过要寻遍九州水脉,如今却在一处久留,让人不免心中猜疑。"
李明衍哑然失笑:"韩兄这是醋劲儿上来了?放心,我对魏国再上心,也不及对禹工遗迹的执着。我岂会抛下各位忘了此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