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腿瘸了的女人被他挤开,只能不甘不愿、忿忿地看着。
王二流子的祝祷没有任何效果。几个人又把他拉开。叫人上去拉人的,是个白胡子老头,衣着干净,像是望月镇某个德高望重的乡贤。
如今是他主持着此处的秩序。王二流子被拉下去后,女人又进来,继续向神像祈祷。
“还挺井井有条的。”宁明昧听见十一小声地说。
不。
这种秩序极为脆弱。
已经隐隐有失控态势了。
只是除了宁明昧之外的清极宗弟子,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
而且……
“鹅颈烧瓶?”
宁明昧看着那神像手里的法器,轻声道。
那一声很轻,只有小男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
灰尘太多。神像看不出是男是女,连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可这群镇民们却偏偏围着如此破败的神像跪拜祈祷,眼中虔诚神色,犹如看见真神。
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肯上去为这突然显灵的神像擦拭尘埃。
宁明昧对系统说:“这很合理。这座神像,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可以跑动的屎山代码。这堆灰尘看起来像是可以擦掉的无用代码块,可谁也不知道,删掉它,是不是这整个程序就跑不动了。”
不明白它有什么用,不明白删它跑不动的原因。
甚至删掉它,再加上一坨相同的灰尘上去,也可能跑不动。
这,就是编程。这,就是程序员充满随机性的神迹。
系统终于理会了一下宁明昧:“你不是学脑科学的吗?”
宁明昧说:“这话说的,就连学语言学的,现在都要编程做机器学习呢。”
系统:……
小水跟在他们身后,只心惊胆战地观察四周。
劳婆婆似乎不在这里。
她去哪里了呢?
除她在寻找劳婆婆之外,那些围在破庙里的镇民们,也在狐疑谨慎地观察他们。
这帮高府请来的道士,如今到破庙里来,是要做什么呢?
庙里的女人还在虔诚祈祷。终于,日光下,那弯曲的鹅颈中,隐约有透明的细小水珠汇集,缓缓流至管口,成为水滴。
“来了!”
“神迹又发生了!心诚则灵啊。”有镇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