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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他点头称是。我想，如果爸妈在半夜大吃大喝，就要注意了。若论压力之大，他们两人可不输蜜莉。

&ldo;我们只好戴着耳塞睡觉……但那更糟糕，因为第二天起床时会头昏脑胀，就像头脑里面塞满了棉花。&rdo;家母坐到椅子上，按着太阳穴说道。

&ldo;阿诚，你们小孩也塞着耳朵睡吗?&rdo;舅舅问道。

我摇头回头：&ldo;智子说会头痛，不肯塞耳朵。我是戴着耳机听音乐，直到睡着。&rdo;

&ldo;最好不要那样。……不然会变成重听喔!&rdo;

&ldo;听到没有?&rdo;家母说。

&ldo;可是总比听狗吠声好吧?也不会造成精神压力。&rdo;我说。

&ldo;智子病况如何?&rdo;舅舅压低声音问家母。

舍妹智子身体虚弱，现在就读国小五年级，但因常请病假，从一年级到现在，出席日数大概比普通的四年级学童还少。

此刻她正在二楼睡觉。体弱多病的儿童喜欢向父母撒娇，而且脸皮很薄，所以若无意中听见父母在背后说&ldo;真糟，这孩子又发烧了&rdo;，就会伤心欲绝。舅舅尚无子女，反而较能了解小孩的心理，因此每次谈到智子时，都会压低声音说话。

家母却仍旧扯着嗓子高声说：&ldo;还有点发烧呢，今天也是请假，没去上学。&rdo;

如此一来，舅舅的苦心就白费了。

&ldo;唔……姊姊，要不要带她去&lso;心疗内科&rso;看看?&rdo;

&ldo;心疗内科是什么?&rdo;

&ldo;简单讲，就是&lso;病由心生&rso;，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想，智子长期发烧肚子痛，可能另有原因，譬如不想上学之类。这样的话，光用内科治疗是不行的。心疗内科就是还包括了生活指导，双管齐下。我们医院有这一科，有空的话，要不要带去看看?&rdo;

家母双手撑腮，考虑了一下。

&ldo;这个……&rdo;她苦笑一声，望着舅舅说。

&ldo;那有在健保之内吗?&rdo;

&ldo;唔‐‐大概有吧。&rdo;舅舅的回答有些不自然。&ldo;我想应该有。&rdo;

&ldo;老实说，我家已债台高筑。&rdo;家母叹道。&ldo;好像太早出来创业……事到如今，已后悔莫及。&rdo;

此时蜜莉又开始鬼叫。

&ldo;那只死狗，我非宰掉它不可!把我弄得头疼欲裂!&rdo;家母说。

&ldo;我看你买错房子了，搬到别处如何?&rdo;

&ldo;说得倒简单，你是单身汉，没有家累，我可不同，我还要养儿育女，而且如今负债累累，怎能说搬就搬……&rdo;

家母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我（那时我就像在看网球比赛一样在旁静观），眼中闪过一种警惕般的神情，仿佛忆起&ldo;让子女得知家庭经济状况，则对教育不利&rdo;的训词，于是立刻展颜一笑，说道：

&ldo;呃，嗯，好吧，我考虑考虑。&rdo;

接着，舅舅跑到智子的房间，首先说：&ldo;小公主呀，你好吗?&rdo;然后和她聊了一些学校和医院的趣事，其间数度被蜜莉的吠叫声打断。最后智子捂住耳朵，用棉被把头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