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国航的基本上都是中国人,队伍里有好几对带着小孩出来旅游的夫妻,孩子又哭又闹,吵得云畔心烦意乱,好在很快就排到了她。
云畔将行李箱托运,取走登机牌。
左转五十米就是安检入口,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遥遥对视。
送到这里已经足够了,云畔想她应该走了,应该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回到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里,然而周唯璨却朝她招手,用唇语对她说,过来。
犹豫的时间最多不过几秒,她慢慢走过去。
周唯璨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条口香糖,递给她:“耳鸣的话就嚼这个。”
他还记得她有耳鸣的毛病。
云畔沉默片刻,还是接过来,又听到他问:“衬衫扣这么高,不热吗?”
“……飞机上可能会冷。”
“是吗?”
周唯璨笑了,却没有放过她,反而伸出手,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解开了她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
纤细分明的锁骨一览无余,那条细细的银链也无处可藏。
云畔后背有些僵硬,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戳破。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留着前任送的东西吧?既然已经送给她了,她想怎么戴就怎么戴。
更何况……他真的还能记起这条旧项链吗?说不定早就忘了吧,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现实却事与愿违。
周唯璨很明显没有忘,不仅没忘,盯着那条项链的眼神专注到甚至称得上是怀念,仿佛正透过它,在看一些很遥远的记忆。
具体是什么记忆云畔不知道,但是她直觉与自己无关。
他看了很久,明明没什么表情,却看得云畔有点烦躁,也有点受不了,不由自主地想要摘掉这根项链,把它物归原主。
——然而手指才刚动了动,就被攥住了。
周唯璨似乎很清楚她打算做什么,把她的手腕攥得很紧,让她动弹不得,指尖轻轻抚过动脉处那道划痕,颜色已经变浅了,却还未结痂,固执地蛰伏在那里,像一颗心照不宣的定时炸弹。
云畔不想让他看,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听到他问:“我跟你说过的话,都记住了吗?”
什么话?
如果是“我需要你好好活着”这一句的话,她记得很清楚。
可是记住了,并不代表听懂了。
兴许是因为她没有立刻给出回应,周唯璨的目光总算从那条难看的伤痕上离开,转而看向她,少顷,催促似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眼睫毛颤了颤,云畔抬起头来,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想回应,周唯璨却好像已经没了耐心,毫无预兆、不讲道理地靠近,俯身吻了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