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诚意地在心中为这姑娘点了根蜡,看向自家皱着眉的老大,很是直白地问:&ldo;沈少,你不跟大嫂解释下?&rdo;
沈子煜对疤子说过挺多次&ldo;别喊她大嫂&rdo;,但后者屡教不改他也没法子,但大约也正因此,有些他无法与其他人说的事,疤子都能诡异地掺上一脚。
比如此刻,沈子煜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他承认,在面对她时,他总是容易胆怯又容易忐忑犹豫的。他不害怕解释甚至于很想解释,但他又暂时不想面对来自于她的怀疑与质问。他并不脆弱,甚至于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强,但她永远都掌握着一秒击溃他的方法。
&ldo;你就这么背着黑锅不摘?&rdo;疤子乐了,&ldo;我还真没见过人像你这么主动背黑锅的。&rdo;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么说吧,他非常清楚自家老大心里对人家姑娘的心思‐‐要真没心思,早就严令禁止他喊人&ldo;大嫂&rdo;了好么?怎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家老大简直是二十多年如一日地、持之以恒地对人家姑娘流哈喇子啊!可居然就能忍住不上!从前人家有男朋友了,不上还能理解,现在人家都分了,居然还不上,简直诡异啊!
再联想到自家老大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
疤子非常机智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老大那方面估摸着不行。
若非如此,怎么能忍得住嘛。
当然,身为一个男人,他也知道当面拆穿这种事是多么的残忍,也是多么的……咳,作死!他又不是庄洛,还没傻到主动找死的地步。不过,他也是忍不住心生同情啊!老大可怜啊!看起来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结果却有着这么一个难以言说的&ldo;小弱点&rdo;,身为一个好下属,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就算不能帮老大去追大嫂,起码可以帮老大清除一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嘛!
&ldo;那我替你去说!&rdo;疤子同志坚定地说,&ldo;老大你不去追大嫂,我可以理解,但不追是一回事,被误会就是另外一回事啊!
&ldo;……&rdo;
&ldo;我去了!&rdo;
&ldo;……站住。&rdo;沈子煜叫住抬脚欲走的疤子,很有些困扰地说,&ldo;你可以不用这么热心。&rdo;
&ldo;那老大你就上嘛,给你打个电话而已,又没多大事!&rdo;
&ldo;……&rdo;
十来秒后,阮婉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到那熟悉的号码时,她没忍住又扶住了额,心想沈子煜这家伙真可以称得上是&ldo;阴魂不散&rdo;了。总是在她稍微平静一点的时候又再次冒出来,让她心烦意乱。
她长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ldo;喂?&rdo;
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
阮婉耐心地等待了片刻,试探性地又说了句:&ldo;喂?&rdo;是打错了吗?
就在她暗自嘀咕时,突然听到电话那头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ldo;不是我。&rdo;
阮婉却秒懂了,行动先于意识的,她回答了一句‐‐
&ldo;我知道。&rdo;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愣住了。
如若说沈子煜那边是&ldo;大喜&rdo;的话,那么阮婉就是彻头彻尾的&ldo;大惊&rdo;了。然而惊讶之余,她又觉得没什么不对。的确,庄洛说的话听似很有说服力,但在有关于沈子煜的事情上,她也真的是一个字都不信。没有理由,就是不信。如若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大约就是:认识两辈子了,她清楚地知道这家伙有多么骄傲,也清楚地知道‐‐
他不可能也不屑做那种事。
连阮婉自己都讶异于这份笃定的信任,沈子煜就更别说了。他的心中鼓动着一种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定义的愉悦情绪,它是如此突如其来又是如此激烈,几乎让他立即想要捧着手机来回跑几个圈……好在他到底没这么做,否则沈二哈的名头估计是怎么都摘不掉了。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甚至于头晕目眩,他无意识地、沙哑着嗓音唤:&ldo;婉婉,我……&rdo;
阮婉微微一震,因他这声近乎于呢喃的话语,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恶心的厌恶的,而是……该怎么形容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就是觉得……反正很微妙就对了。
&ldo;什、什么?&rdo;
&ldo;我……&rdo;沈子煜只觉得心中有话语万千,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阮婉安静地又等待了片刻,因为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而骤然变得有点奇怪的情绪一点点回复,她垂下眼眸,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低沉急促呼吸声,抿了下唇,低声说:&ldo;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