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种涟漪的追思,薄夜寒觉得自己无师自通,他懂得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esp;&esp;是倾慕,也是爱恋。
&esp;&esp;薄夜寒似乎开车开累了,他蹲下去,将花束往旁边挪了挪,给自己挪出一小块位置。
&esp;&esp;他坐下去,头靠着墓碑。
&esp;&esp;“妈妈,我过得很好。”
&esp;&esp;“我以后累了,会经常过来看您的。”
&esp;&esp;“对了,妈妈。”薄夜寒言语突然兴奋,他仰头,一把拽住了寂玖笙的手,朝墓碑道:“妈妈,这是我的笙哥。”
&esp;&esp;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寂玖笙下意识就想甩出去。
&esp;&esp;可到底是当着苏惜韵的面,他没那么冷酷绝情。
&esp;&esp;而后,他期待的扭头看着寂玖笙。
&esp;&esp;那种眼神,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条阴冷的毒蛇,突然间,变成了一条乖顺的,通人性的灵宠一样。
&esp;&esp;寂玖笙朝墓碑点了点头:“苏伯母好,我是他大哥。”
&esp;&esp;灵宠开心了,露出了无害的牙齿。
&esp;&esp;紧接着,薄夜寒絮絮叨叨,对着墓碑说了很多话。
&esp;&esp;一旁的寂玖笙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esp;&esp;自己从来不知,薄夜寒竟然有这么多的话。
&esp;&esp;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言简意赅,不是说谁蠢货,就是盯着谁,伺机而动。
&esp;&esp;他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眉飞色舞,敞开心扉的袒露过这么多。
&esp;&esp;一旁的薄夜寒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esp;&esp;他从不是一个在初次见面时,就会对人敞开心扉的人。
&esp;&esp;他更多时候是蛰伏,是森冷。
&esp;&esp;看着墓碑上的苏惜韵,再看看旁边的寂玖笙。
&esp;&esp;薄夜寒内心有些异常的兴奋,他觉得懂了,觉得明白了这种情绪的转变到底是因何而起。
&esp;&esp;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esp;&esp;是一个他没有任何顾忌,不用担心其他的地方。
&esp;&esp;他的妈妈,他的笙哥,是对他没有威胁的人。
&esp;&esp;他觉得自己此刻正处在一个安全屋里,在这个安全屋内,无论是苏惜韵,还是寂玖笙,都会保护着自己。
&esp;&esp;薄夜寒由衷的开心。
&esp;&esp;这一絮叨,十八年来的人生际遇,那些尔虞我诈,乞讨挨饿,欺辱卑微尽数被吐露出来。
&esp;&esp;这一刻,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仿佛烟消云散。
&esp;&esp;他犹如一个局外人,亦或者是说书人,将那些苦难,折磨,当成了一件件故事,在这个安全屋内,说给了两个他最亲近的人听。
&esp;&esp;天色渐暗,寒风四起。
&esp;&esp;远处,一道车灯打过来,照在墓园中。
&esp;&esp;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手中抱着两束花,腰间别着一壶酒。
&esp;&esp;薄夜寒瞳孔微缩,是童正。
&esp;&esp;看着寂玖笙疑惑的目光,薄夜寒给解释道:“只见过一面,他说他是我母亲和苏叔叔的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