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东找人确认了一下怎么回事,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那女人听说丈夫越狱出来了,害怕他知道自己干的这些事儿,跟着一个去新疆贩卖棉花的商贩跑了。临走之前,她嫌孙辰拖累,同时又不甘没凭借孙辰弄到钱,她大着胆子去找了李盛东他妈。老太太给了她一笔钱,还希望留下她,那女人哪里敢留下,收了钱就跑了。
&ldo;东哥,我们也是刚知道……老太太那边我们也没敢过去。不过您放心,我们逮着那女的一定好好教训她!钱绝对给您拿回来!&rdo;
李盛东对钱的事儿不是很在意,只是心里那股气实在难消,听着对方这么许诺,头一回没说对女人下轻手。听着那边连诅咒带骂的说了半天,又淡淡问了一句,&ldo;小孙出来了么?&rdo;
&ldo;……是从监狱跑出来了,但是半路又被抓回去了。听说这次他们抢了枪,还伤着人了,有个警察现在还昏迷不醒。&rdo;那边说的很小心,&ldo;估计是出不来了。&rdo;这里边的意思,包含着枪毙和无期。
李盛东挂了电话,在阳台抽了一会烟。等着出来的时候,他妈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菜,正给孙辰挂饭兜兜,&ldo;哎哟!真好看!我当年瞧着人丁奶奶做的好看,也比着做了个。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吧,东子死活不戴,幸好辰辰你能戴哟!&rdo;
孙辰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对李盛东他妈怎么摆弄都没有意见,格外的老实,瞧着都有点心疼了。李华茂在旁边坐着,眼睛也红了一圈,看来刚才领着孙辰去洗脸的时候也跟着哭了。
李盛东瞧着自己老娘高兴成那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很久没看见自己妈这么乐呵了。他跟他爸在外边忙,几乎就没时间回家,尤其是他爸在外边还养了一个……他妈真是很久没有这么高兴的笑出来了。再抽个时间吧,等着他忙完这段,就当哄他妈高兴几天。
期间李盛东他妈对李华茂很热情,尤其是听说李华茂那高学历,惊讶的直咋舌。&ldo;哎哟哟,乖乖!这是那什么……海龟吧?&rdo;
李华茂吃了人家的饭,也稍微放开了一点,&ldo;哪儿啊,阿姨,我这不行!也就是&lso;海带&rso;,海外归来,待业在家呗!到处打临时工呢!&rdo;
李盛东他妈听了直笑,更是觉得这个孩子好,本事又大,又没脾气。就连李华茂那卷着的几根头发都让李盛东他妈觉得文质彬彬的,充满了艺术气息。
&ldo;真好。&rdo;老太太感慨了一句,&ldo;我最喜欢这些个,文化啊艺术的了!平时也常参加些文艺活动呢。&rdo;
李华茂很感兴趣,追着问了一句,&ldo;阿姨您平时还参加文艺活动哪?&rdo;
李盛东他妈可神气了,&ldo;那是!我扭秧歌扭得可好了!可有……艺术气息!&rdo;
李华茂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脸憋得发红,跟着李盛东他妈话尾的几个字儿小声重复了几遍,&ldo;好,秧歌也挺艺术的……呵呵……咳咳!&rdo;
李盛东夹着烟也挑了下唇,看着李华茂那头卷毛,还有白净的脸有些顺眼了。最近忙得厉害,那人脸上很久不涂抹了,这会儿仔细看,才发现挺容易脸红,呛了一下都红到脖子根了。李盛东把眼神收回来,给李华茂夹了一块排骨,&ldo;多吃点。&rdo;
李盛东他妈瞧了一眼,也跟着夹了一块排骨给李华茂,笑得热情,&ldo;这个脆骨多,多吃啊!&rdo;又给孙辰夹了一块,&ldo;你也多吃,瞧这一把骨头可怜的样儿哦!猫崽子似的。&rdo;
孙辰抱着饭碗顿了一下,又继续慢慢吃饭。那块排骨他嚼得很香,吃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李盛东他妈在这里多住了几天,老太太想多留下照顾儿子,还有孙辰的户口、上学的事儿,她也想让李盛东尽快办完让她放心。李盛东忙得团团转,可也不敢把人往回撵。
倒是李华茂就住在隔壁,时不时帮着李盛东他妈去冲个饮水费,交个煤气费什么的,李妈对他也好,每回李盛东来不及回来,做了一大桌子菜的时候,就喊李华茂过去吃。
老太太脾气直慡,也不说些弯弯道道的,&ldo;快过去吃吧!东子又不回家了,成天的光剩菜!我今儿看电视,说是放在冰箱里也容易有细菌,咱们得加把劲都吃光啊!&rdo;
李华茂觉得李盛东的脾气很大程度上是跟他妈学的,只是把直慡变成了暴躁,外加几句粗口。不过听多了也不觉得多野蛮,相反,野蛮也是一种魅力……李华茂想起今天在办公室的时候,李盛东让他去买烟的事儿。
李盛东抽烟没什么固定的牌子,但是烟瘾很大,兜里一旦没烟脾气就格外烦躁。所以当李盛东一摸口袋,开始皱眉头的时候,李华茂估摸着这是没烟了。果然,李盛东开口了,&ldo;李华茂,你去给我买盒烟。随便拿盒金将军就成!&rdo;
李华茂只武装到外表,内在还是很淳朴的,他没抽过烟,自然对烟也没什么研究。在楼下找了半天才找到个卖烟的小铺子,仔细选了几个盒子,猜着硬盒的贵些,就拿了一盒金色硬盒的将军烟。
李盛东拿到烟的时候,愣了一下,&ldo;这是什么?&rdo;
李华茂也愣了,&ldo;金将军啊。&rdo;
&ldo;这他妈是金色的将军烟,不是金将军!&rdo;李盛东乐了,还是拆开点了一根,冲他喷了口烟,说的话格外流氓。&ldo;你啊,等着以后会伺候男人了,这些就都懂了。&rdo;
李华茂头一回没跟他对顶。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心跳的格外厉害,他不知道怎么了,无法再向以前一样对李盛东随心所欲的展现自己。李盛东脾气很坏,眉毛挑起来的时候很邪气,摸着鼻子骂人的时候很阴损,对女人小孩有原则,对自己妈很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