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远了,摆弄着机器,乐恩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件黑乎乎的衣裳套好——简直不能称之为衣裳,像是钢板被卷成人体的形状,套在身上。
穿好了,她试着往前走一步,几十米身上就没了力气,实在是身上的铁皮太重。
“过来。”
乐恩尽了最大力气靠近他,这时发现身边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不少,甚至有的还没有她年纪大。
林端拿起枪放在她手里,左手托着枪柄,右手控制扳机,林端托着她的手。
枪或许不重,但是身上的这块铁皮压着她的身子,胳膊居然比腿酸的更快。
林端眯着眼往前看,手掌连续几次抬高她的手臂,“掉一次枪,加练一小时。”
乐恩下意识咬舌头,他捏着她的脸——
“别咬牙,想象你的嘴里含着一颗糖。”
她嘴里渐渐起了血腥味,眼神乱飘,身旁没有脚步声了,大概林端不在身旁了。
“手抬高。”
乐恩下意识回头,林端走近她,弯腰道,“看见你前面的靶心了吗?射中,今天就可以不练了,如果你一次都射不中的话,那今晚就别吃饭了。”
靶心?小的根本看不清,她不明白这人究竟是师兄还是师傅,说话还摆着谱。
最后一次很靠近靶心了,乐恩头发湿透,她没有任何力气了,偏偏每次都差一点。
不过此刻她倒不是很讨厌他,至少这个人让自己穿的这层铁皮还有点效果,不然枪的后坐力足够让她后背撞在器材上无数次。
“起来。”
乐恩摇头,她没有一点力气,胳膊沉甸甸,举枪时甚至会肉眼可见的发抖。
林端没说什么,抓着她的衣领一把将人提起来,没想到人还挺轻。
她抬手擦眼角的汗,甚至有些汗水滴进眼里,酸出不少眼泪来,在林端看来,是哭了。
“哭什么,继续。”
折腾到天黑,乐恩最后一枪打在靶心与周边的交界上。
林端离开,她脱下身上的铁皮,整个人靠着墙,一点点滑向地面,现在,只想在这里闭上眼睛睡一觉,吃不吃饭的,已经不重要了。
况且她现在也没力气咀嚼。
身旁掠过脚步,眭燃拍拍她的脸,往她嘴里塞了块糖,“是不是很累?”
乐恩抿着一口甜,眼前逐渐清晰,眭燃陪着她靠墙坐下,“我刚来那会,也是他带的,他真的超级严格,那时候我还不如你呢,一枪都打不中。”
“后来呢?”
“不过他说,不吃饭的话,可以吃一块糖,这个办法还挺有用的,你下次试试。”
眭燃扶着她站起来,“习惯就好了,慢慢的你就不会觉得累。”
乐恩回了房间,一脑袋栽进被子里。
早晨,再被他拎着衣领扔到训练场上。
她一睁眼,已经八点多了,乐恩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推开门往训练场上跑。
她能想象到林端会用什么手段惩罚自己,比如让她穿三层铁皮联系射击,或是握着烫手的金属匕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