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重新正视他的存在,轻轻托起他的头挪开,可不到半分钟,别有用心的人又靠上来,还附带上身体的重量。
黏人的麻烦令她烦躁,想强行叫醒他,扭头看到他光滑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和葱管般流畅的鼻梁,每道线条都赏心悦目,缠住她的心神。
美色好像薄荷糖,无论男女嚼着都爽口,男人们会对美女见色起意,女人也会对俊男心猿意马。郝质华比较正直,心跳幅度只在一瞬间稍稍增大,压住了反感,滋生了纵容。
算了,靠一下也无所谓,随他去吧。
车终会到站,贵和的小心机不得不收场,下车后难为情地笑着道歉:&ldo;对不起,我昨晚没睡好,在车上摇着摇着就犯困了。&rdo;
郝质华以为他对自己没防备才会有各种孩子气的表现,决定以更诚挚的友谊来回报,温和笑道:&ldo;现在睡醒了吧,快回家吧。&rdo;
见他欲言又止,便说:&ldo;你不会还想让我陪你吧,心情这么差就多找几个朋友出来玩,可我得回家了。&rdo;
贵和预感再放任依恋将会忍不住暴露心迹,忍痛与之挥别,走向街对面的站台。
郝质华目送他走过斑马线,胸中忽然飘过一缕游丝般的牵挂,恰似雨线似断似续。她明白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克制地转身离去,刚好错过了对方抛来的视线。
吃饭时林惠无意中发现她左肩上粘着一根十几厘米长的发丝,质地柔软,微微的自然蜷曲,还带着一点深棕色泽,和女儿的发质区别明显。
她伸手摘下来问:&ldo;质华,这头发不是你的吧。&rdo;
郝质华仔细一看,有些尴尬:&ldo;哦,大概是同事的。&rdo;
&ldo;你刚刚出去见同事了?男的女的?&rdo;
&ldo;男的。&rdo;
&ldo;他怎么把头发沾你身上了,是哪个男同事啊?&rdo;
母亲的疑惑是她必须躲避的红线,于是撒谎:&ldo;我们所里的,您不认识。&rdo;
&ldo;多大年纪?&rdo;
&ldo;三十多吧。&rdo;
林惠捕到了苗头,不敢掉以轻心,正色告诫:&ldo;你有事可别瞒着妈,妈比你有眼光,能帮你出主意。&rdo;
她莫名地心虚,强笑道:&ldo;您别瞎想了,没那回事。千万别告诉爸啊,不然他又该紧张了。&rdo;
她坚信情绪只是受荷尔蒙影响出现些许异常振幅,并不是什么大事,晚上外出慢跑了一小时,回家后已自在如初,收到贵和的微信也回复得很轻松。
&ldo;郝所,今天谢谢您陪了我那么久。&rdo;
&ldo;不用客气,后天就上班了,尽快打起精神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