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秋高气爽,长风吹拂着猎猎作响的旌旗。
萧衡一身玄色铠甲,腰悬佩剑,立于高头大马之上,身后是绵延千里的禁军铁骑,甲胄在日光下泛着冷冽寒光,威仪震慑四野。
而不远处,澜月国国王身着战袍,带着本国精锐策马。
两国将士遥遥呼应,声震旷野。
皇城之上,皇后一身凤袍立在角楼,目光望向大军远去的方向,鬓边金步摇随着微风轻晃,衬得她眉眼间的忧色更是明显。
端柔目光紧锁于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须臾,他似是有感应般的转过身,对着城楼上的端柔遥遥挥手。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看着就渐行渐远的背影,端柔不禁想起了前几日,何云峥留给自己的信:
吾慕公主十二载,昔年怯懦,错失佳缘,每念及此,痛悔蔓延,而今绝不再放手。
公主金枝玉叶,非寻常可配,故吾立誓,必奋力向上,求取功名。
待能与公主并肩而立,功成名就之时,定以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公主主。
此后余生,风雨吾挡,霜雪吾承,以吾之命护你喜乐长安。
纸短情长,言不尽意,唯此丹心,昭如日月。
她心中是有波澜的,不过她如今也不再强求什么天长地久,一心一意了,一切顺应天意吧。
皇后看着端柔的眼神,不禁明白了些许。
“何云峥一身武艺,皇上屡次想要晋升他,可他却甘为侍卫,蛰伏多年,而现在突然请命随驾出征,只怕……都是因为你吧。”
端柔浅浅一笑。
皇后抚上端柔的手背,柔声道:“端柔,从前误把荆棘当繁花,幸得清风破雾来,转角逢良人,本宫希望你能幸福。”
出了这等事,皇后心中对端柔亦是愧疚的。
谁人都愕然,平日里对端柔体贴入微、视若珍宝的谢云澈在外面养了外室,更莫说对端柔的打击有多大了。
端柔轻轻握了皇后的手,眼帘微垂,“我会幸福的,但是……”
端柔嘴角轻轻扬起:“人生不止是情情爱爱,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女子的幸福是自己给自己的,而非男子。往后……我会好好爱自己。”
她含笑望向皇后,彼此相视一笑,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
萧衡出征后的半个月,后宫异常地平静。
后妃们不是在宫中刺绣弹琴,便是随皇后一同焚香祷告,祈求萧衡能早日凯旋归来。
而未央宫,因曦玥到来,众人虽手忙脚乱,却满是欢喜,欢声笑语不绝。
皇后这是第一次养如此小的孩子,承桉来未央宫时已六岁,所以对于曦玥,她便更加的上心。
刚来未央宫时,曦玥每晚都哭,就连乳母和嬷嬷都哄不好。
于是皇后便亲自抱着她哄睡,有时在殿中要整整走上一夜,但凡停下来了就哭。
有时候瞧着睡了吧,想要坐下,或是想要将她递给乳母抱一会,曦玥便犹如被惊醒一般,哇哇啼哭起来。
所以,皇后彻夜未眠这是常有的事,第二日,天还未亮又要上妆,等着各宫嫔妃前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