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濯虚虚的托住她手腕,道:“怀大人,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怀心缇尴尬笑笑,“方才碰到了太子殿下,说了几句话。”
“哦?”梁濯眼睛亮了亮,“看来是殿下的话引得怀大人想起了什么。”
怀心缇垂下眼,“殿下平易近人,提携下官几句。”
梁濯斜睨了她一眼,环顾四周后道:“怀大人觉得殿下平易近人?”
怀心缇眉头不由皱起,梁濯这话是要试探什么?
“怀大人别误会。”梁濯忙道,“梁某人曾经说过的种种,说出便散去,不会再纠结过去。只是昨夜殿下突然到访,请梁某做怀大人和博林王的证婚人。”
怀心缇猛的抬眼,只听梁濯继续道:“而就在方才,博林王也找我做这个证婚人。”
梁濯的话砸的怀心缇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理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答应了。”梁濯冷静的再次开口道。
怀心缇木然的盯着梁濯,企图从他眼里看出点儿什么别的情绪。
“怀大人,无需这般看着我。你们的秘密我梁某人不想知道,也无意探究。”梁濯微微抬头看向空中,“怀大人可知天命不可违?很多事情,自有上天安排行走轨迹,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按着轨迹走到终点罢了。”
“之后呢?”怀心缇忍不住问。
“之后?”梁濯喃喃自语般道,“之后,尘归尘,土归土。”
“倘若我不想按轨迹走到终点呢?”怀心缇声音强势道。
怀心缇本以为他要说“别挣扎了,最后怎么样都是定数”之类的话,结果梁濯扭过头看她,看了好一会儿道:“或许或许你可以改变历史走向吧。”
怀心缇怔了怔,试探道:“梁大人前番的话有些悲凉,下官可能问是何缘故?”
梁濯长呼一口气,道:“我梁景洗二十岁高中状元,即刻便成太子少师。风光无限七年,以为可以辅佐出千古一帝,可最后,落得个一贬再贬。怀大人觉得,这是不是天意?”
怀心缇整颗心提了上去,无论如何,梁濯现在是她的上级,谈论这些真是奔着不要命去的。
梁濯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嗤笑道:“怎么,怀大人不敢答?”
怀心缇斟酌字眼道:“大人经历磨难种种,不过是为了迎接之后更大的荣耀。以下官看,梁大人此际只不过是矿石锻造一程,日后便会利刃出鞘,实现终生之愿。”
梁濯沉默片刻,突然哈哈大笑,道:“那就借怀大人吉言,只是日后到了釜京,还望怀大人能提携一二。”
“不敢不敢。”怀心缇露出老实人惶恐的样子,“以后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梁濯又抬手虚托她行礼的手腕,话锋一转道:“眼下便有一桩,我既已应下太子和博林王的嘱托,断无不做好这个证婚人的差事。这几日怀大人不用上衙,歇上几日准备成婚吧。”
怀心缇刚想说什么,梁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怀大人,梁某有幸喝上你和博林王的喜酒,又做了证婚人,便在此提前祝尔尔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多谢多谢,只是,梁大人”
“好了,堂前还有事处理,怀大人自去吧。”梁濯说罢转身离开,剩下怀心缇茫然四顾,觉出了哪里不对,但就是没咂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