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李父李母哭成泪人。
入殓师给李牧遥整顿好,换上她生前最爱的裙子,化妆时口红用的是纪梵在专柜买的纪梵希,这是李牧遥生前最爱的化妆品品牌。
从墓园回来的路上,纪梵坐在陆羡匀旁边,手里一直提着那个口红礼品袋,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他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几不可闻:“陆羡匀。”
听到纪梵如蚊子般的叫声,陆羡匀嗯了一声,他也很颓,七人座的车里,李牧遥父母坐在前面,一直哭。
“我很羡慕你,能被你喜欢的女孩子喜欢。”纪梵喃出这样一句话,他知道,江舒窈也喜欢陆羡匀,他们两个人互相喜欢着。
这不禁让陆羡匀想起去年运动会结束,他们坐在天台上的那次聊天,纪梵在等李牧遥考上一中,昨天也兴致勃勃地买了花。
可她永远停留在了这个春天,再也不会考上一中了。
而陆羡匀也早就看穿了李牧遥的心思,她也同样喜欢纪梵。他两边都不能说穿,现在李牧遥不在了,他就更不能说了。
这要是被纪梵知道了,李牧遥其实也喜欢着他,那纪梵该比现在更难过吧。
人总得向前看,知道的少一点,痛苦就会轻一分。
这句话是江俏兮在傻婆去世那天告诉陆羡匀的。
陆羡匀看往车窗外,那些迅速往后倒退而去的景色,令他想到了江舒窈写给他的通讯稿那句话:青春短暂,请直向终点。
此刻,他只想快点去见她。
可运送江舒窈转院的车已驶入大道上,奔着日落的方向,速速出城。而他们的商务车背着日落,从郊区的墓园往城内驶。
道路隔着护栏,风刮过树梢,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我们在车水马龙的闹市里,有过短暂的擦肩。
那日之后,陆羡匀便没有再见到江舒窈,也没人告诉他,她去了哪里。他一直在懊悔,他不该带她们去什么春游,这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也不该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聪明,有能力阻止谁,又有本事拯救谁。
到最后,事情只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你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颓废半个月吗?”那天陆知彰来敲陆羡匀的房门,没锁,一推就开了,房内暗沉沉的。
陆羡匀就这样躺在床上,蜷缩着,桌上放着的早餐也没吃。
陆知彰进来把房内所有窗帘都拉开,日光照进来,阴郁已久的空间瞬间变得瓦亮。
“没出息!人死不能复生!你读书都还没读过节哀顺变的道理吗!”
被窝里的陆羡匀动了动,大家都以为他只是因为李牧遥的死才伤心颓废成这样,其实还有江舒窈的离开也给他带来巨大的打击。
“哎呀,你不要骂他啊。”陆奶奶后脚进来的,在床边坐下,隔着被子摸了摸陆羡匀的头。
“越惯他越没出息!赶紧给我起来!给你一个小时,洗漱,吃东西。”说完陆知彰背着手出去了。
陆奶奶哄他起床,“别惹你爷爷生气,一会他要带你出去,赶紧起来收拾。”
一个小时之后,陆羡匀上了他爷爷的雷克萨斯,被带去了法院。
旁听控告王强的庭审,原告是秦宗利,王强是被告。现场来了好些人,有陆羡匀面熟的,胖姐,保安大叔,剩下的那些估计是其他街坊邻居,还有左普魏也来了,大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