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听他这样说,朝他看过去,挑了挑眉:&ot;怎么?你希望我犹豫?&ot;
润玉摇头轻笑,抬手拉过了她放在桌上的右手握在掌心:&ot;润玉清寒,一生与寒夜为伴,无尊位,少亲友,倾其所有,不过几只小兽,一间陋室。且又因身份之故,颇受忌讳。星儿若嫁予我为妻,必会受我连累,受些委屈。星儿你&ot;
辰星听到这些,愣了一愣,而后微垂下头来。
她一直都知道他过得孤寂清冷而又艰难,也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如今,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他仍是这样带着几分忐忑和不安,让她的心里不由得又酸又疼。她不想他沉在这样的自轻之中,那么,不如
她浓长的眼睫遮住此刻闪着狡黠之光的眼睛,几缕流光滑过,她当下有了主意。
润玉瞧见她微低下头不开口说话,有些不安:&ot;星儿?&ot;
辰星猛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让他心头一紧。
&ot;你&ot;她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ot;你不愿意娶我了?&ot;
&ot;星儿!&ot;润玉心里一慌,连忙伸手又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ot;你怎么会这样想?润玉&ot;
辰星的头又低了两分:&ot;难道不是不是因为反正,反正你也已经吃到过嘴里了,就就没兴趣了?所以&ot;
润玉听她这样说,愣了一愣,脸上一红,却仍是有些焦急地想要解释:&ot;星儿,我&ot;
辰星却突然用力甩开他的手:&ot;我就知道,就知道一旦得手了,就不值钱了!&ot;她猛地站起身:&ot;你若是后悔了,索性那仙侍才走了没多久,我这就去把婚书追回来!&ot;
辰星始终微低着头,说完这句,转身便要往外走,才走了两步腰上突然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猛地拽地向后跌了回去,她惊叫了一声,后背撞在一个温凉的怀抱里,还没来得及反应,腰上的禁锢之感更清晰了几分,他环着她的手臂收紧,将她从背后紧紧抱在怀里,用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的力道,将她拥得紧紧的,两人之间毫无缝隙。她的腰被他的手臂勒住,肩颈上一沉,他靠过来,贴着她耳侧的鬓发,将自己埋在她颈间。
&ot;星儿,不是这样不是你想的这样别走!&ot;
他急促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听得她心里一软,险些憋不住,连忙将脸向另一边偏过去,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才开口:&ot;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ot;
润玉感到怀里的人没有挣扎,人也似乎放松了两分,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ot;润玉如何可能会后悔?能与星儿执手连理,是润玉此生,最大的幸事与所求。只是&ot;他轻轻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鬓发:&ot;星儿,便如云端皎月,耀目春光,那样美好润玉何德何能&ot;
辰星侧到一旁的脸上,眸光微动,闭了闭眼,整个人软和下来,静静向后靠在了他怀里。
感觉到她倚向自己,润玉心中安定不少,顿了片刻,脸上飘起红晕,连辰星都觉得颈侧传来一股明显的热意:&ot;那晚润玉知道那绝非君子所为,但拥有了你,我却当真,不由得在心中不住地窃喜。只是&ot;他的脸色红得更厉害了几分,顿了一顿,继续道:&ot;只是同时,却也却又遗憾得很&ot;
&ot;遗憾?&ot;辰星心头一动,不知他是何意。
润玉叹了口气,闭上眼,嘴唇贴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声喃喃,呼出的热气洒在她耳畔,连同近在咫尺的那阵低沉喑哑的嗓音,让辰星的脸色越发烫红,人也更是不自在起来。
&ot;许是酒意太重那一晚的事,我记不清了&ot;
&ot;记不清?&ot;
&ot;嗯。&ot;他的声音似乎隐隐带上了那么一丝丝的委屈:&ot;不论如何用力回想,都只有极为模糊朦胧的印象&ot;
辰星咬住自己的唇瓣,不知此时自己能说什么。
难道是那醉梦酒喝得太多?真的醉到意识模糊了?或者,是因为最深的执念形成的梦魇被打碎,破了醉梦酒的幻境药力,才让幻境与真实交错的记忆混杂而模糊起来?
辰星沉默不语,润玉也一时沉默下来。
方才的焦急和恍惚褪去之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有些窘迫,却是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他方才没有说,以后也不打算提的。赶去九霄云殿之前,他曾尝试让魇兽吞食自己的梦境,试图知道那一晚的事。谁知魇兽吞吃后吐出的梦珠,竟也是朦胧一片的,让他好不失望。
两人间尽管沉默非常,气氛却很是暧昧。她被他从背后抱在怀里,腰间的手臂搂得那样紧,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从背后透过来的体温似乎高了那么一点儿。他呼出的气息拂在她的颈侧和耳间,一下又一下,又痒又麻,引得她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地轻颤。
辰星越呆越觉得这样不行,深呼出一口气,轻声开口:&ot;阿玉&ot;
听她唤他&ot;阿玉&ot;,他终于彻底松了这口气。
辰星清了清嗓子,继续提议道:&ot;你你先放开我罢,我们去坐下,再慢慢说好了&ot;
润玉默了一默,等了片刻才缓缓有了动作,慢慢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贴在她背上的胸膛也渐渐离开。他虽将她从自己怀抱的禁锢中放开,却没有彻底放手。他拉过了她的手,一步步引着她坐回石桌前,只是这一回,他却没有坐到她对面,而是在她左手边挨着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