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当真执意如此?”洛蔚宁的眸光变得视死如归,这是在给堂主最后的机会。
“是!”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洛蔚宁话音刚落,飞快跃起来,身轻如燕,两步登上台阶,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同时抽出靴中匕首,最后稳稳地落在杨晞右后方,一手紧紧箍住杨晞的肩膀,另一手持匕首,将匕首的锋芒对准杨晞的颈脖。
她的动作飞快,几乎在瞬间完成。疏影和枕流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走到中间,带剑出鞘指着洛蔚宁。
“别过来!”洛蔚宁斥道。
疏影怒道:“快放开堂主!”
枕流道:“洛蔚宁,你别乱来!”
洛蔚宁挟持着杨晞,将匕首锋芒架在她的脖子前,疏影和枕流站在台阶之下,举剑指着洛蔚宁,室内顿时剑拔弩张。
“你们都别过来,如果敢过来我便杀了她!”
洛蔚宁视死如归地与疏影枕流对视着,杨晞极力平复愤怒、恐惧的心情。这是她从没见过的洛蔚宁,如此手段狠辣,如此顽强固执,她到底是有多抗拒当这个驸马都尉!
杨晞道:“洛蔚宁,你先冷静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你不是执意要我尚公主吗?还有什么话好说!”
“如今只有公主能救你,这个道理你为何就不懂?”
“我说过了,我只想重新做回一个平凡人,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洛蔚宁说到这,盯着杨晞的下巴边缘,那里是她的脸和面具的交汇处,在昏黄的烛光下,她明显看出堂主脸庞上光滑的肌肤,还有细微的毛发。
只要从此处将面具轻轻挑开,那堂主的真面目就在她面前暴露无遗了。
想到这些,她便嘲讽道:“倒是堂主你,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教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提及自己的真面目,杨晞不由得微微战栗。洛蔚宁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脸庞上,她们相距甚近,只要洛蔚宁轻轻一个动作,她的面具就会脱落,她该如何面对?
“洛蔚宁,你快放了我,否则我的手下都不会放过你的!”杨晞情急之下,挣扎了两下,洛蔚宁的手像一个大钳,紧紧箍着她的肩膀,她竟动弹不得!
“那就让我临死前瞧瞧堂主的真面目,也好死得明白!”洛蔚宁勾起的冷笑,满脸不甘和决绝。说罢就抬起勒在杨晞肩膀的手,刚要触碰面具。
“洛蔚宁你住手!”
杨晞迅速抬起手握紧了洛蔚宁的手腕,洛蔚宁反手扳开,两只手较劲中,却不知台阶下的疏影掏出了一枚飞镖,夹在两指之间,正对着洛蔚宁射出去。
杨晞视线转移之际,瞥到一道寒光自疏影指间飞出,如闪电一般劈向洛蔚宁,急得大喊,“不要!”
她用尽全力将洛蔚宁推开,洛蔚宁始料不及,手中的匕首尖端狠狠地划在了她的锁骨上。
“啊!”她痛得轻声一叫。
同时,飞镖从她们中间如流星一般窜过,最后钉在座位后面的木雕板上。
“堂主!”疏影和枕流两步飞跃到台阶上,疏影扶着杨晞,枕流出剑袭击洛蔚宁,将洛蔚宁的匕首击落地上,发出“晃当”的一声。洛蔚宁跃回台阶下,在空荡荡的大堂内与枕流继续打斗。
枕流小时候就被向从天相中,与疏影、漱石一起被养在暗府,跟随剑术高手习武。洛蔚宁虽然剑法较好,在赤手空拳下也不是他的对手。才过了几招,洛蔚宁就被枕流打退,后背撞在了柱子上,枕流的长剑直指洛蔚宁咽喉,正要飞身上前一剑刺下去。
杨晞瞧见了,立即惊道:“住手!”
剑尖及时地停在洛蔚宁的喉前。
洛蔚宁转脸看向杨晞。只见疏影扶着杨晞缓缓坐下来,杨晞一手捂住方才受了伤的锁骨,鲜血自指缝间流及手背,洛蔚宁都感觉到她身躯的无力感。
她伤了她,可她竟然还放过了自己?这会还顾不得伤口,要继续和她谈下去。眸中的怒色敛了起来,多了几分愧疚。
杨晞盯着洛蔚宁,用那虚弱的声音道:“洛蔚宁,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想当驸马,只想离开军营!”
杨晞盯着她,疲惫而痛苦,“好,既然你这么想走,那我便不再拦你,什么都给你,让你走。把东西拿出来吧!”
“堂主!”疏影紧张道。
“什么都不用说了,把东西拿出来!”杨晞命令道,语气很轻,却无比坚决。
疏影无奈往后头走去,捧出一个用朱色长布遮盖的托盘站在杨晞面前。杨晞缓缓站了起来,一手捂着伤口,用另一手揭开了长布,里面是堆叠如山丘的小金条。